山野散行之八——隆冬踏青芦际潭

南柯愚生 · 发表于 2009-12-15 20: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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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南柯愚生于 2009-12-16 13:23 编辑

隆冬踏青芦际潭

屈指数来，离开故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省城开发区已有一年多，也许是由于异乡少故人的缘故，这五百多个日子以来，一向爱好跋山涉水的我却再也没有参加过以前那种三五成群妙趣横生的野外踏青之旅。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看到老乡珊瑚海君发布的一条“驴游公告”，目的地是隔江对岸的长乐芦际潭森林公园，由于驴友们的聚集出发地点就在我所生活的地方，行程较近，于是欣然报名参加。

12月12日一早，从朦胧睡意中醒来，由于不知此行山有多高路有多远，以为纯粹只是一次近郊休闲漫步，于是没有经过什么准备，便随意地带点干粮出发，开始了我来到福州生活后的“第一次驴游”。早晨8：30许，大小42名驴友从第五批全国历史文化名村——马尾区亭江镇闽安村的渡口集中出发，乘坐小船到对岸的长乐金刚腿公园，船行至闽江江心时，忽然有人叫道“瞧，金刚腿！那就是金刚腿！”看着随行的驴友忙着拿相机、抢镜头，我也顺手拍下了几张。说来惭愧，虽然金刚腿远近闻名，虽然它只在闽江对岸，来这工作生活一年多，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它是到底是如何的大名鼎鼎。只是今天从驴友们三三两两的只言片语中获悉它是一条形如金刚大腿的巨型条石，地处闽江水和海潮水交界处，从山麓一直延伸到江面，腿下悬空如桥梁，腿部翘起，靴底悬空，形态逼真，极其壮观。

小船靠岸后，我们搭上一辆通往长乐市区的公交车，前往芦际潭森林公园。几分钟后，便到达森林公园入口处，于是我们下车开始徒步攀行。初入山径，清风徐徐，虽然眼下正值隆冬时节，身上却丝毫没有感到那种寒风萧瑟之意。相反，目之所及，满眼的苍翠都让你感到一片绿意葱茏。随着行程的深入，山路渐行渐陡，几经曲折，来时的路已经不见踪影，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岭。

沿着脚下的山径攀爬而上，一条山涧顺势而流，虽然路势陡峭，但每隔一段路，两旁都有防护安全的人工护栏，并不觉得有几分惊险，也并没有感到它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时不时可见的大大小小的瀑布群倒是一大奇观。平生攀过不少高山，也见过不少流水，其间不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飞瀑，更不乏透彻清莹的山涧。论气势之雄，眼前的芦际潭瀑布绝比不上雁荡山的大龙湫；论水质之清，它更不如家乡闽东山区众多的幽谷山涧。但此处峭壁顺水而伸沿，流水沿壁而直泻，一曲一折，幽深不见首尾，在你感觉山重水复疑无路之后，豁然间又俨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沿途节节有瀑，瀑瀑各具特色，异彩纷呈，绝不雷同，兴许，这就是芦际潭最大的魅力所在吧。

尽管这个世界上处处洋溢着繁华，处处充斥着喧嚣，但我想每当如此时这般登高望远之际，我们心灵深处油然而生的总是那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或许这种感觉与生俱来，让每个人无法脱离，或许上帝在创造我们人类时，便将它注入我们的灵魂深处。虽然有时我们能够感应到另一颗心灵的呼唤，但在更多时候，各自的心灵是孤独的，一如眼前正孤独地汩汩而流的清泉水。在这低海拔的闽江边上，登上这样一座海拔五六百米的山峰，虽然不能一览众山小，却也让你体会到那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此刻的我，兴许就是一个孤独的游子，身处异乡，虽然置身于谈笑风生的人群当中，但同行的全是83采风团的驴友们，由于我初次融入这个团队，数十人中除了珊瑚海君外，没有一个人我会认识，一向不擅长交际的我心中有话却欲说而不能，只是不停地拍摄眼前的景象，生怕它们稍纵即逝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再也无处可寻。

山径越登越陡，周遭的草木无言，脚下的径道无语，让你有了更加挥洒自如的想像空间。遍地小树而成幽林，众多岩石而成峭壁，加之从瀑布上偶尔飞洒而下的小水滴，无不让你感到惬意三分。那些不知名的藤萝枝蔓，穿行舒展于峭壁与丛林之间，是那样恣意自如，那样生机盎然，浑然而生成一种意境，眼前的一切俨然就是一幅幽深飘逸而又风姿绰约的山水画卷，不禁让你惊叹天地精华的风采神韵，折服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没有行到水穷处，也没能坐看云起时，在山顶一处空旷处进行自由午餐稍作休息之后，我们便依依不舍地从另一方向返下山。逝水年华，时光匆匆，半天多的行程在恍惚间悄然无声地结束。此后，我们又将各分东西，茫茫人海，或许明天还会重逢，或许相互陌路，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一切也许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们一起游历过，在各自的跋涉旅程中留下过这么一段山水记忆。

坐在返程的渡船上，泛舟涛涛闽江，我如同一位倾心怀旧的渡客，频频遥望今天攀爬过的远山，是在留恋那渐行渐远的芦际潭，抑或是留恋那些在心中已经日益模糊的景观……

——南柯愚生2009年12月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