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情怀》系列八：雪夜听箫

无痕 · 发表于 2008-8-16 13: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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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听箫

      “户外沉沉夜雪飘，谁家子弟在吹箫；悠悠箫管山村静，农妇农夫剪烛聊。”这首诗写的是故乡大雪飘飞的夜晚，寂静的山村飘荡着悠悠箫管，忙完一天农活的农妇农夫剪烛西窗，闲话家常的情景，充满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和生活趣味。
      那一夜，我恰好在故乡度过。那一年的冬季，我的心情就像三九严寒里恶劣的气候，刮着风、下着雨，还飘舞着鹅毛大雪。我踏着沉重的脚步，躲在故乡温暖的怀抱里，感受故乡的宁静与安详。
   忽然一缕箫音撕破夜空的静谧，袅袅而来。那箫音低沉浑厚，悒闷伤感，悠悠荡荡，动人情怀，像我归家的脚步一样沉重。
   不知谁家子弟吹奏的正是费翔《故乡的云》。
   故乡的男子大多颇通音律，琴箫笛呐，各有千秋，但在我的印象里从没有像此夜箫声般夺魂掠魄，激荡心潮。
   那缕箫音是特意为我吹奏的吧？
   失意之时，最容易触物感怀，引发共鸣。我情难自禁，不知不觉跟着哼起“天边飘过故乡的云……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走出家山的脚步很轻快，吟着“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业无成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到处是青山”的诗句，大有司马相如的“大丈夫不乘驷马高车不过此桥”的气概，满怀无限的憧憬和希望，踏上征途。谁知“前程远隔万重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即寄春风期夏至，又从岁首望年关”，把我的心四处漂泊成浪迹天涯的游子，像一尾离群的小鱼儿，挣扎于茫茫的人海之中，游不出迷宫般的琼楼玉宇、纵横街巷，碰扁了鼻子，碰破了头，碰得遍体鳞伤了才感觉故乡是温暖的避风港湾。
      受过伤的心灵最容易再受伤。而每当我黯然神伤之时，总爱凭窗遥望故乡，用心灵去遥感故乡的云、故乡的风，倾听故乡的雪夜箫声，但觉愁思阵阵，不可抑止……
   日月如梭，流年似水，故乡雪夜的那一缕箫音始终在我脑中萦回。不论我到天涯海角，也不论是狂风暴雨，箫音总时时扣响我的心弦。
      直到我心中浮生起“凭窗切莫理生平”时忽然感悟往事不堪理。剪不断，理还乱，各存滋味在心头。
      于是，我把故乡雪夜的那缕箫音当作慰藉，抚平我心头创伤。
      那箫音也是一支摇篮曲，催我进入梦乡。
      那箫音更是母亲粗糙的双手，拭去我眼角酸楚的泪花。
      满心的疲惫在箫声中渐渐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