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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阿莉 于 2018-12-26 08:34 编辑
杨秀芳 /文
再次来到西浦,是个明媚的周末。
天空仿佛刻意洗净了脸,蓝得透进人心。我们一行人从村口进入,迎面又与水边那棵古老的香樟树相逢。它苍翠而有活力,俨然像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阳光里休养生息,也轻摆枝叶向我们招呼。中午游客稀少,给了我从容亲近大树的机会。我细细地端详它灵动而婆娑的叶片,枝干下是廊桥,以及桥下缓缓的溪流。在潋滟的波光里,风送来丝丝清凉的水气,沁得内心特别空明,周身仿佛受到涤荡。此刻西浦,宛若一个水做的古典女子。散落满头秀发。 导游告诉我们,西浦村偎依在两条大溪的怀里,从西向东抱住西浦的称为西溪;从北环抱住西浦的称为北溪,两溪对接手挽着手,孕育并忠诚守护着西浦。西浦的溪流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母亲河呀,难怪迎面碰见的姑娘小伙个个水润,路上奔跑的孩子水灵可爱。我想起老家在西浦的好友,我特别羡慕她白皙清透的皮肤和乌黑闪亮的眼眸,因为她自小喝着西溪的水长大。她曾经和我说,家乡最富有的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水绕着村,村靠着水,而且水质清冽,她童年的盛夏时节,同伙伴们一整天泡在水里不出来,饿了就地咕咚咕咚地喝水,那么甜的水至今回想仍然口舌生甜。
朋友对二十多年前的回忆也烙在我的心里,以至每次来西浦总要安静地坐在溪边,或掬起一捧跳跃奔流的水扑到脸上,由着水分子丝丝入扣地钻进毛孔里;或凝视平静的上游,一群群白鸭子划开绿波,悠游自在地戏水追逐;或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水经过“琴桥”时,像一群白衣少年快乐地欢呼雀跃,然后迅速打几个滚,集体猛扎进下游的潭水中。“石为琴键,水奏和声,足踩旋律,心声乐章”,如此前扑后继、循环往复,水在石键上不断演奏着天赖之音。此时,除了感觉身心消融于水中,一点审美疲劳也没有。如果抛开时空不顾,现在陪我水边听“琴”、评水论道的有南宋状元缪蟾和十八进士,有明末的冯梦龙,有“浣衣女子语如弦”声声入耳……此刻,“琴桥”上的游客来来往往,我同行的一位本地文友见此景,便轻轻地吟诵起“青阳两岸碧纱笼,水奏和声动客衷。北往南来争礼让,相逢一笑各西东”。我听出来了,这儿的水是有德行的,来这儿观光游览的人也是有德行的。 也许我被两溪交汇的风光摄去了魂魄,几次来西浦都没走近鲤鱼溪。此次因为随行观看几处千年古民居,得以深入村庄,亲近穿村而过的鲤鱼溪。西浦村人鱼共生的场景和周宁鲤鱼溪极为相似,很自然让游客想到“和谐相安”这类词。鲤鱼溪处在村子南面,民房相对鲤鱼溪分列搭建,虽显拥挤但井然有序。溪面平均宽度不足一米,两旁用石头砌成护墙,浸入水中的墙根长满昌蒲等杂草。溪水不深,鲤鱼成群结队穿梭往来,有红鲤、白鲤、灰鲤、花鲤等品种。它们体形肥硕,行动无拘,见大队人马近前非但不害怕,还呼朋引伴迎上来,想必它们一贯受到人类友好相待,向我们讨食物来了。
导游介绍说,从古至今依村规民约,每天八点前溪水只供挑回饮用,不准在溪里洗衣服之类的东西。而养在溪中的鲤鱼代表全村腾达富贵平安,只可爱护它们,绝不能杀生食用。西浦村人即便在六十年代闹饥荒,也依然奉鲤鱼为神,没人食用溪中鲤鱼。我们在鹅卵石铺的村路上走,鱼儿们紧紧地跟着我们行走的方向游。就像到亲戚家做客,亲戚家的孩童眼巴巴地等着客人拿出好吃的东西。遗憾的是我们都没有带食物,只能默默地望着水中表达内心抱歉。迎面走来一位老人,他和我说:“你要是坐在水边,鱼会游过来让你抱一抱,你若把脚伸到水里,它们会友好地吸吮你的脚。”这正合我意,我岂止只想和鱼儿们来个亲密接触,我想变成鱼儿和它们生活在溪水里的念头都有。
那就下次再来吧。我要慢下来,坐在水雾升腾的溪边,让西浦的清气和水灵将我浸润,让我成为她柔怀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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