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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南柯愚生 于 2011-6-13 15:40 编辑
百年前尘 刹那沧桑(转) □刘岩生 文/图 四年前夏天那个蝉声如雨的午后,我在寿宁犀溪乡间行行摄摄。回程经过当地一个叫翁坑的小山村时,路边的一幕深深吸引了我:祥宁的小村口,葳蕤粗壮的古樟下,一位乡村老阿婆端坐在一条小石凳上远眺。那满脸刀刻般的皱纹和她身后的皲裂树皮相互映衬,难以言传的沧桑感攫人心怀。于是停车,对焦拍摄,轻手轻脚中不加搅扰地就定格了这个画面。 老人这是在品味过往记忆?思亲盼归?亦或仅是清淡中颐养流年闲度时日?我没法从她那淡定而从容的神情中品读出她的内心世界。但这饱经风霜的百岁老人和数百年老树被定格在眼前瞬间,堪可品咂。生命厚重的底蕴和况味,宛如古樟潜藏的根,在心底蔓延开来。 后来和当地村民的交流中获悉,老人儿孙绕膝,多在附近城镇工作生活。但她却乐得留守小小山村。九十多岁年纪了依然耳清目明,能健步行走,甚至还能下菜园子。而眼前的老樟树下是她最爱静坐的时光。拍摄结束时,为表敬意我顺手掏了些钱给老人。没想她却蓦地起立,摆手婉谢并迈开步子执意将钱递还给我,举止间依然是乐呵得从容。 第二年我出差寿宁,特地前往该村,将在城里为老人扩洗并装帧好的照片送给她留念。其时,老人依然健在,神采奕奕。 今年入夏,我再访。但村民告知,老人已经离世。享年97岁高龄。 古树依旧在,人已随鹤去。来到当年定格那一瞬间的古樟树下,我对着那树底的空旷不免怆然。老树的年轮里记承着人间的几度春秋、几多来往。斑驳厚实的粗大树干前,已经难觅那个老外婆一般的身影。 抬头,一阵风从葱茏繁茂的樟树枝叶间穿梭而过。风过处,百年前尘,一刹那的沧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