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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梦龙书院文化专著《千载弦歌》第三十六章:五“龙”上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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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龙书院文化专著《千载弦歌》第三十六章:

五“龙”上京华

雷云凌

    楔子:在洞宫山脉的万壑云烟之中有一座很神奇的古墓,那便是斜滩何家第三十二世若霖公之坟,何家人因其坐落在古柳潭村,故称之为柳潭墓。复因墓前方向上直线约500米的斜滩溪河道上有五块巨石相间隔着拦河而过,犹如一条巨龙过河拱起的五段脊背,因而又叫“五龙过溪墓”。该墓千里来龙,法脉于武夷山脉,山势宏伟,出身尊贵,一路穿峡过脉,顾我欲留,静中有动,逶迤起伏,左右拥护,其势浩荡,直到寿宁斜滩境内,龙脉剥化完成,形成将军坐阵之势,丹田结穴,坐庚加申,龙虎拱峙,左水到右,环抱膝下,向上除“五龙”外,寅峰秀出,案如皇榜高悬。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设立在斜滩何家巷里的何家私塾,可谓陋室,既无专门场所,生员也不过十数,就是如此简陋的一家私塾,由于何家人历来重视教育,却培养出了大量杰出的人才。
  似乎是风水与人结下的因果关系,说来也怪,自从何家“五龙过溪墓”于光绪十四年(1888)十二月安葬之后,墓主若霖公派下有五人北上北平求学,号称“五‘龙’上京华”,而且有四人学的都是法政专业,各自都在人生旅途中谱写出了轰轰烈烈的精彩篇章。


一、热血男儿
  神州大地的一九二七年,腥风血雨,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
  时间:这一年的7月12日。
  地点:京师高等审判厅刑事庭。
  被告席上站着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鲍罗廷的夫人鲍罗廷娜以及三名苏联外交邮务员。
  刑事庭庭长何隽霍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念完判词,高声宣布鲍罗廷娜以及三名苏联外交部人员无罪,发下释票,当庭释放。自己一个转身闪入后门,脱下法帽、法衣,弃如敝履般一甩手就扔到地上,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日常衣服,迅速换上,潇潇洒洒地拂衣而去。
  这一“甩”甩出了轰动国际社会的大事件;
  这一“甩”的风骨甩出的是斜滩何家“五龙过溪墓”孕育出来的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的风采;
  这一“甩”的风骨所闪耀出的绚丽风景,堪比北宋徽州那个叫黄槐的“封印开仓、救济苍生”事迹;
  这一“甩”的风骨展示出的绝世风姿,永远定格在了历史的丰碑之上。
  那一年他才42岁,正值人生事业走向成功的黄金时期。
  他没有选择名和利,也没有苟且于庸庸碌碌,更不屈于威武和强权,而是勇敢地选择正义和真理。
  从无到有寻常见,不寻常的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一腔正气,对已经拥有的说放弃就放弃,一弃到底,一无所有。这是何等的伟大行为!是何等的绝世风骨!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智慧才能书写的人生精彩啊!
  古往今来的世人都做不到,他做到了。
  他叫何隽,名景常,字凤丹,清光绪十一年(1885)出生于寿宁斜滩的何家巷,髫龄便入学何家私塾,熟读“四书五经”,见解精辟,观念独到,胸怀抱负,正气浩然,对贫富不均的社会现状深恶痛绝。他后来在《燕京逃难记》中写道:“余少读杜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又读《觚剩》:‘农无谷,不农则肉;农无服,不农则谷;农蔽恶木,不农则渠渠废屋。’未尝不为之废书而叹也!复读《论语》:‘不患贫而患不均,盖均无贫。’又读《礼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安,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心为已。’辄悠然神往。以为非此莫救贫富不均之祸,而又深慨夫实行之匪易也!”
  于是,何隽决定北上到“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京,寻求实现心胸抱负的道路。他选择了北京法政大学,1913年学成毕业,1916 年再毕业于司法讲习所,随后入职京师高等审判厅,1925 年为京师高等审判厅刑事庭庭长。
  在此期间,何隽通读《共产党宣言》及共产主义诸典籍,深觉东西学者所见之无二致,而尤醉心于“各尽其力、各取所需”与“工农为世界真正创造者”诸学说,从而崇信共产主义,毅然加入李大钊领导的北方国民党左派。
  1927年4月28日,张作霖将李大钊等20多人绞杀于京师看守所。何隽目睹了李大钊等烈士“慷慨激昂、从容就义”的壮烈场面后,“真令后死者发无穷之悲惨、抱无穷之痛恨也。”更加激发满腔的热血和正义,暗下决心,决定对鲍罗廷娜案加以援手。
  鲍罗廷是国民革命军高等军事顾问,苏联驻中国最高特使。1927年2月,军阀张作霖的部属张宗昌在南京浦口逮捕了鲍罗廷的妻子鲍罗廷娜(又名发年、布郎)及三个外交邮务员,转解北京,张作霖令京师高等检察厅审理。5月,京师高等检察厅以鲍罗廷娜等四人均为共产党员,以“共犯内乱”罪提请预审。时任京师高等审判厅刑事庭庭长的何隽承审此案,他认为四人虽是共产党员,“然并无参加军事或政治工作之任何行为,根本上无犯罪可言”,坚持正义,不顾个人安危,于7月12日当庭恢复四人自由,于是就有了本章节开头的一幕。
  张作霖知悉后,当日包围何隽寓所,将何妻施渊如和堂弟何简等人逮捕入狱。13 日,在北京“顺天日报”诬陷何隽办理鲍案受贿银元20万,派出200多名密探缉拿,又向全国军警机关通缉。
  何隽辗转 123 天,逃回老家斜滩,隐居在山寮。1928年,张学良接管东北政务,何隽复职,家属获释。
  1930 年,何隽加入天津律师协会,遵循“无理者不办,无诉讼必要者不办,斯凌孤寡贫弱者不办,原告为贪污、土劣、悖逆、奸盗邪淫者不办”的原则,公正不阿,成为著名律师。
  1952 年何隽病逝斜滩老家,享年 68岁。
  有的人为名为利蝇营狗苟了一辈子,一死便化青烟,最终淹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有的人的血是冷的,而有的人血却是热的,热到可以驱逐寒冷,可以融金烁铁,可以给人带来光明和希望。
  有的人在他的生命之中哪怕只是发出了一次耀眼的光芒,就足于名垂青史。历史就是如此,在关键时刻,谁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谁就是万众瞩目的大英雄。
  何隽的血无疑是热的,是个大英雄。


二、艚楫争游
  从宋元到民国,斜滩最具特色的文化标志是“斜滩艚”。小小“斜滩艚”撑出了斜滩发达的经济和繁荣的文化,同时也往外输送了大量的人才。鼎盛时期,数十上百条斜滩艚停满渡口,整装待发。“嗨嗬、嗨嗬”,几声吆喝,百艚争游,跟随斜滩溪的流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进发,宛若舒展一幅波澜壮阔的精美画卷。
  清末民初,在新文化思潮的影响下,斜滩何家子弟兴起一股外出攻读法政热,如同竞发的斜滩艚,前赴后继,不可遏止。他们在何家私塾修完规定的课程,一结馆就乘坐斜滩艚外出求学,怀揣着梦想,奔向心中的首选之地——燕京。
  何简,名奉常,字竹间,生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何隽堂弟,是“五龙过溪墓”孕育出来的又一条“龙”,也是“五‘龙’上京华”的第二条“龙”。
  何简北京俄文预科毕业后,于1924年考入北京政府内务部办的警官大学,1927 年在京师高等警察厅任职。时常与一班好友相聚位于北京达子营的何隽家中,谈古论今,各持己见,尤其喜欢谈论当时的政治时事。经常听何隽讲自己阅读苏俄革命典籍、讲布尔什维克党领导十月革命成功的意义和共产主义先驱李大钊的著述等,坚信中国非革命无以自强。
  1927年7月,受“鲍罗廷娜案”牵连,何简被捕入狱,解送沈阳受审,他的住所位于安定门路北一公寓被翻箱倒柜搜查三次。何简入狱三个月后,连续上书张学良申诉。张学良见何简字里行间语气不凡,知道他是个很有才学的人,复信何简,嘱他在狱中要好好读书,等待时机。1928年,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张学良主政东北,何简获释。在张学良的介绍下,何简报考文官,任河北省通县县长,后提升到国民政府经济部任职。
  1957 年,何简病逝于福州,享年69岁。
  继何简之后,何修成为“五‘龙’上京华”的第三条“龙”。
  何修,名义常,又名少山、肖珊,生于清光绪十九年(1893)。何修在斜滩出发时也想到燕京求学,机缘巧合下却入了福建私立政法学校,1913年毕业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省司法承审员,开始从事司法工作。1914年至1945年,何修先后任过建瓯、海澄、惠安县司法承审员,闽侯地方检察厅检察官,福州市法院首席检察官,福建省高等法院检察官,南京最高法院检察官等职。
  1927年,轰动国际的“鲍罗廷娜案”后,何隽逃难经过福州,与何修述说案情原委。何修十分愤概,从而改变政治主张,同情革命党人。1929-1944 年间,他先后承办了数十起政治案件,公正执法,对涉案人均以无确凿证据为由,不予起诉而释放。1929年秋冬之际,何修联合郭公木、叶渊鴗等人,将共产党员范浚营救出狱。范浚后来成为闽东革命武装红带会的创始人之一,对创建中国工农红军闽东独立师、推动闽东革命根据地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
  1945年,何修升任南京最高法院检察官,派驻福州主持闽、浙、赣分庭检察工作。他支持民主,匡扶正义,做了大量有益工作。
  1954年,何修被聘为福建文史馆馆员。1963 年在福州病故,享年 71岁。
  “五‘龙’上京华”的第四条“龙”名叫何绍兰,字公达,生于清朝光绪三十一年(1905)。何绍兰出生时,“庚子新政”已经爆发,中国式的封建科举教育也已走向没落,但“天高皇帝远”,何家私塾一如既往地书声朗朗,何家子弟仍然接受严格的私塾教育。
  结馆后,何绍兰本来想紧跟堂兄何隽、何简的脚步,前往北京求学,但其时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的影响席卷全国,北洋军阀政府摇摇欲坠,时局动荡。何绍兰听从何隽等人建议,先到福州求学,待时局稳定后,再上京华。1926 年,何绍兰进入福建省政法大学学习,毕业后,先后在南安、安溪、长汀、福清等县法院任审判官、院长等职,因执法严明被誉为“模范法官”。
  1941 年,日寇攻入福清时,何绍兰任该县法官,坚持在沦陷区抗日,参与策划攻击日寇战役。福清光复后,因有功被委任为福清县县长。半年后,升任福建省政府专员。
  1942年,何绍兰负责巡察各地政务,在福安巡视时设计缉拿疯狂镇压闽东革命游击队的县长高诚学,将其就地处决,大快了民心。
  1943年,何绍兰转任福建省战时物资管制委员会督察处副处长、省物价管制委员会副主任、省经济警察总队长等职,打击惩办了一批不法奸商、贪官污吏。
  1944年,击退日寇在福建的攻击后,因抗击日寇有功,何绍兰被选调省军政核心机构省政府秘书处任法制室主任。  
  1945 年,国民政府授予何绍兰抗战胜利勋章证书。
  1949 年,新中国成立,何绍兰于 1950年到革命大学学习,毕业后分配到省人民法院负责审判工作,1953年调往教育部门,1957年在福州病逝,享年52岁。


三、飞龙在天
  《周易·乾卦》把龙划分成六个阶段: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日乾乾、或跃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如果说前面上京华的四条“龙”还只是差强人意的话,那么,第五条上京华的“龙”后来的“中华民国国民大会秘书长、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中华民国总统府资政、世华银行创办人、台湾再兴中学董事长、逢甲大学董事长”等一系列头衔,一定让你睁大眼球。
  1912年,在“五龙过溪墓”的滋养下,何宜武出生了。他的出生正对应着龙的第五个阶段:飞龙在天,似乎注定他是一条飞翔在天空的“龙”。
  何宜武生于书香门第,家学渊源,祖父何葆瑛曾任江西义宁州同知,母亲为清礼部郎中钦加三品进士林栋次女林圣音,且适逢何家进入最重视子弟教育时期,所以,他一出生就接受非常严格的庭训。
  光绪三十四年(1908)斜滩创办了“龙滩官立初等小学堂”,虽然只办了一年,但对斜滩的传统教育的冲击影响很大。民国元年(1912)复办“龙滩官立初等小学堂”,学制四年。民国9年,斜滩人郭作鑫创办“私立龙岗高级小学”,学制实行“四、三”分段制,即初小四年,高小三年。民国18年,“龙滩官立初等小学堂”与“私立龙岗高级小学”合并为“龙滩小学”,实行“四、二”分段制,高小改为两年。课程有国文、历史、地理、算术、体操、图画、修身等,高等小学还有读经、格致、博物等,并推行“党化教育”。其时的斜滩私塾仍未废除,塾书教育与新学教育混行。
  何宜武在这样的教育形势下,既接受了塾书教育,又完成了新学学业后,考入福建学院附属中学高中部,于1932 年毕业。时值“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不久,日本帝国主义加紧侵略中国步伐,国事蜩螗。何宜武蒿目时艰,胸襟弘远,毅然北上求学,就读于闻名全国的北平朝阳大学,1936 年以第一名优异成绩毕业,旋即通过国家高等考试,分发福建省政府民政厅任职。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爆发,福建省政府策划战时民政,何宜武被选往重庆中央训练团受训,由于受训表现卓越,国家总动员会延揽为物资处科长,负责战时物资调节工作。先后转调重庆市政府财政局主任秘书、台湾行政长官公署财政处、上海市政府财政局任职。
  1947 年冬,何宜武返回寿宁参选,当选为中华民国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出席第一届国民大会。1949年初,聘为侨务委员会委员兼第三处处长,主管推动全球华侨经济发展事务。
  1960年何宜武奉派赴美,入华盛顿州立大学研究远东经济开发与国际贸易问题,取得博士学位。次年,返回台湾后升任侨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任内引导华侨回国投资,策划召开世界华商会议、华商经济金融会议,号召成立华侨航业与观光事业联谊会,促进华侨团结。1971年,何宜武奉命担任世界华商联合银行筹备处主任,负责筹募海外侨资,赴各侨居地号召侨胞投资认股,迅获热烈响应。
  1973 年春,何宜武出任国民党国民大会代表党部书记长,从事党政协调配合,疏解议事争执,展现干练才华。同年任国民大会宪政研讨委员会常务委员。1975年5月,世华联合商业银行正式成立,应投资侨胞之推举,出任副董事长,肩负实际经营责任,从筚路蓝缕中,成为民营银行翘楚。
  1979 年,何宜武调任国民党中央政策委员会副秘书长,次年担任国民大会秘书长,并当选为国民党中央委员与中央常务委员。在国民大会任内,依照宪法规定,于1984年和1990年举行国民大会第七、八次会议,领导同仁事前深入研究会务,会议达成理想。1990 年引退,辞去国大代表暨国民大会秘书长职务,受聘为中华民国总统府资政。1997 年,在寿宁家乡成立“寿宁县何宜武奖学金基金会”,捐献奖学金,长期资助家乡学子。
  1998 年,就任世华联合商业银行董事长。21 世纪初,年高体弱辞职退休,膺聘为名誉董事长。
  2001 年,捐赠巨款,成立“何宜武学术慈善基金”回馈社会。
  2001年12月29日,何宜武病逝于台湾荣民总医院,终年 91岁。著有《华侨经济研究》《土地改革之研究》《结合海外华商力量强化经济外交》等。


四、五“龙”外章
  何宜武有位胞弟叫何宜慈,兄弟二人合称“何氏双杰”,之所以把何宜慈列为“五龙”之外,那是因为他没有北上京华求学的初衷,最终选择了厦门大学,而本文的主题是“五‘龙’上京华”,所以,何宜慈就跑到“五龙”之外去了。但在笔者看来,何宜慈这个“国际知名学者、科学家”的身份,才最应该值得大书特书,因为他所作出的贡献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惠及了全人类。官也罢利也罢,都是个人的利益问题,纵使客观上有益于社会,但其贡献和影响力都很有限。比如明星,不过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好事者却把他(她)们吹上了天,比对人类贡献,千万个这类明星也不及袁隆平的一根毫毛。所以,历史会忘记这类明星,但一定会铭记下袁隆平。蓦然就想到臧克家的名言:“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袁隆平虽然逝世了,但他必然永垂不朽于历史。同理,何宜慈对人类文明进步的贡献相比于袁隆平,孰轻孰重,这里不做比较,但他确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何宜慈出生于1921年,跟乃兄何宜武一样,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庭训。在塾书教育与新学教育混行时代,塾书教育虽是尾声,但何家传统的科举教育严格。何宜慈幼年天真活泼,聪颖过人,幼年就接受塾书启蒙教育,常能迅速领悟并背诵,学得比较轻松,不必“之乎者也”苦读默诵。9岁随父母举家迁往福州,分别入省立师范学校附属第一小学、福州平民小学就读,1934年考入福建省立工业职业学校初中部,毕业时正值抗日战争爆发,随校迁往闽北南平市,1940年完成高中学业,经全国联考,考入厦门大学工学院机电系,1944年毕业,先后任福安师范教员、厦门大学机电系助教、杭州之江大学工学院机电系讲师,1947年考入上海中国航空公司工作,1948年到台湾工作,1956 赴美国留学,获斯坦福大学硕士、博士学位。毕业后,任职IBM公司工作,担任 IBM 纽约州Edst、 Fisbkill 实验室顾问工程师,十四年间共获得美国国家专利 36 项,12 次受到IBM奖励。
  1979 年,何宜慈回到台湾担任“中华民国国家科学评议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台湾新竹工业园筹备处主任、兼任资讯工业策进会执行长。1980年任新竹科技园管理局首任局长,孜孜不倦地高标准规划和管理,使新竹科学工业园区成为台湾高新技术工业的摇篮。  
  1984-1988 年出任新竹科技园指导委员会主任,直到退休。在资讯工业策进会协助政府机构资讯化,与IBM 公司合作,提升台湾软件科技的水准,以及与软件协会合作促进南港软件工业园区的建立。
  至 2000 年新竹科技园培训了大批高科技人才,共引进 300多家高科技企业落户,销售总额达到了 300 多亿美元,创造了十万多个工作岗位,“新竹”以区区 500 公顷的一方农地,创造了台湾 10%的 GDP,它对台湾产业升级、经济转型、振兴和发展作出巨大贡献,推动台湾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何宜慈退休后,还担任美国硅谷两个公司的主席,在美国被誉为当代高科技界的播种者。
  20世纪90年代以来,何宜慈博士这个世界著名的高科技产业专家还应聘为北京中关村、厦门火炬科技园等高新科技园区顾问,为祖国大陆新兴的科技园发展出谋献策。1992年12月15日受到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的接见。
  1998 年与邵建寅、葛文勋、苏林华等厦门大学校友共同筹办萨本栋教育科研基金会及厦门大学萨本栋微机电研究中心。
  2003年4月4日,在美国加州硅谷病逝,享年82岁。
  何宜慈的贡献有二:其一在于科学领域,一个能够获得 36 项专利的科学家,纵观人类历史能有几人?特别是在科技队伍异常强盛、科技人才多如牛毛的美国,要想取得科研成果,脱颖而出,更是极为不易。何宜慈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出色。其二是学以致用,俗话说:“文化文化,文者犹食也,化者消化也,食而能消,即为文化。”不同于一般“只知读进去,不知读出来”的死读书者,何宜慈不仅读进去了,而且还读了出来,把科研成果应用到实际生产之中,切实推进了经济建设,主要业绩表现在三个阶段:在台湾时,推动台湾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在美国时,促进美国工业经济走向复苏;回国内时,助推中关村和厦门高科技工业发展。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何宜慈这个境界?借用李白的诗句“我辈岂是蓬蒿人”赠予何宜慈先生,若先生英灵有知,不知同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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