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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戏儿童剧——
张 高 谦
林 种
时间 上世纪六十年代
地点 寿宁大韩
人物 张高谦（张嫩仔），男，13岁，小学生，少先队中队长
林顺顺，男，12岁，小学生，高谦同学
张高明，男，14岁，小学生，高谦同学
林 燕，女，11岁，小学生，高谦同学
张宜富，男，40多岁，高谦父，副业队长
六 嫂，女，40多岁，高谦母，家庭妇女
小 妹，女，8岁，高谦妹
秦老师 男，30多岁，老师，
张大爷，男，70多岁，老红军
陈先凤，男，30多岁，盗窃犯。
少先队员、羊群、大灰狼。
[“少先队员之歌”响起,逐渐转为如歌如诉的音乐,歌声起:
山青青,水漾漾,
青山绿水育白羊，.
出了个羊倌张高谦,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
鲜艳的红领巾胸前飘，
挥舞羊鞭把山歌唱。
[响起强大激流声,音乐逐渐转为激烈,灯光渐亮,张高谦站在漂木上,左点右撑,穿行在激流中.伴唱声起:
穿激流,越险滩,
圆木漂过千重山.
高谦托溪去漂木,
漂来圆木把钱换.
张高谦 (唱) 风在耳边响.
浪在脚下翻,
呼呼呼呼往前闯,
就像雏鸟在飞翔。
脚站稳，莫慌张，
又惊又喜想歌唱。
叫声溪水别捣蛋，
快快送我回大韩。
[广播里响起<社员都是向阳花>歌声，秦老师与顺顺、高明、林燕等一群小朋友涌上。
众 （喊）高谦——快靠岸——
张高谦 好——
[张高谦撑漂木靠岸、上岸。众围住。
秦老师 高谦，你终于安全回来了，我这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张高谦 秦老师，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张高明 高谦，真棒。
林 燕 好勇敢哦。
林顺顺 你不怕？
张高谦 不怕。顺着山溪冲下来，我就像飞起来了，成神仙了，真好玩。怎么样，下次你也去？
林顺顺 哎别别别，我可不敢。
张高明 胆小鬼。
林 燕 你不怕掉下去，被水冲走。
张高谦 越是不怕，越是不会掉下去。
林 燕 哇，好了不起吔。
秦老师 你们是应该向高谦同学学习勇敢精神。
张高明 以后你也带我们去漂木。
张高谦 不行，漂木危险，你们还小。
张高明 哈哈，你多大啦？
张高谦 十三。
林顺顺 我也是十三。
张高明 我还十四呢。
林 燕 （小声嘀咕）我可不敢去。
张高谦 你们女孩不能去。
林 燕 我就佩服你,我要向你学习勇敢精神。
张高谦 唉，这算什么，人家董存瑞、黄继光，还有刘胡兰、小雨来那才叫勇敢，你们要向英雄学习，我也要学习。
林 燕 不，我就要向你学习。
张高明 对应该向高谦学习。
林 燕 向张高谦学习——
众 学习、学习、学习——
秦老师 高谦同学为了给集体运圆木而去漂木，这种热爱集体的勇敢精神是应该表扬的。但是你们还小，主要任务是学习，现在是困难时期，没有办法，以后日子好过了，作为学生可不能老想着赚钱哦。
张高谦 知道了。
张老师 还有，我们少先队员应该有组织纪律性，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是不是应该报告呀？
张高谦 （知道错了）嘿嘿----
秦老师 老师还有事要去一下，高谦早点回去，免得家长担心哦。
众 知道。
[秦老师下.
林顺顺 高谦漂木成功,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呀.
张高明 用什么庆祝呢?
林顺顺 唉,有几块光饼就好了
张高明 哪来光饼?
林 燕 我们唱歌吧.
张高谦 嗯,好主意.
林 燕 唱什么歌呢?
张高谦 就唱这首《社员都是向阳花》。
众 好。
[孩子们考下地唱起来.六嫂气冲冲上.
六 嫂 吵什么,吵什么……
张高谦 妈.
众 六婶.
林 燕 高谦哥哥漂木回来了,真勇敢,我们要向他学习呢.
六 嫂 学习个头.嫩仔……
张高谦 妈,人家都上小学了,还叫小名.
林 燕 还是中队长呢.
六 嫂 你上大学,我还叫你嫩仔.我问你,谁叫你去漂木?
张高谦 我自己.
六 嫂 你不知道漂木很危险？
张高谦 知道。
六 嫂 知道你还去。托溪滩多流急，一根圆木，没遮没拦，一不小心落下水去，就没命了。大人们都不愿冒这个险，你一个小孩怎么敢这样玩命。小孩贪玩，妈知道，可你什么不好玩，偏要去玩命？
张高谦 妈，我不是贪玩。
（唱） 队里春耕缺资金，
冒险漂木为换钱。
集体有难我有责
要为队里把力尽。
六 嫂 春耕筹钱大人的事，
一个小孩逞什么能。
张高谦 春耕紧张劳力缺，
运木派不出大人。
小孩也是队里的人，
为集体分忧该不该应。
众 应该应该就应该，
高谦做好事我看行。
六 嫂 你们不要瞎起哄，
不许你再去漂木不要命。
张高谦 不，我就要去。
六 嫂 你敢。
你要再敢去漂木，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抽掉你的筋。
嫩仔，听话，跟妈妈回家。
张高谦 妈，你不为集体着想，我不听。
六 嫂 你还嘴硬，看我不揍扁你。
[六嫂追打高谦,高谦躲到孩子们背后,众掩护.
众 (唱) 六婶六婶你别急,
你打高谦理不明.
[秦老师上,劝阻.
秦老师 哎,别吵了……
[众停止吵闹.
秦老师 大嫂，漂木的确是非常危险的,妈妈的批评是对的,我刚才也批评他了，但是高谦是为了队里去的,所以不能一棍子打死.
众孩子 就是.
六 嫂 秦老师，漂木是太危险了，嫩仔就是胆子太大，什么危险的事都敢干，再不管管，以后还不要上天，妈今天非狠狠打你一顿不可
[张宜富急上。
张宜富 怎么啦,怎么啦……
六 嫂 你看这孩子,竟敢去漂木,你快来管管他.
众孩子 高谦是为队里去的.
张宜富 我知道了.嫩仔呀,你爱集体的精神是好的,但你还小,要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好好建设祖国,所以你现在不能去漂木,冒险.
六 嫂 是不是,是不是?
张宜富 你呀,也不要随便打孩子哦.
秦老师 高谦,听爸爸的话哦.
张高谦 可是不把圆木运出去卖钱,生产队里就没钱买化肥,农药呀.
张宜富 这你不用担心.爸爸可是副业队长哦.会安排好的.队里已经安排三位叔叔去漂木了.
众 (欢呼)耶____
[突然传来羊群凄厉的叫声.
众 羊群?
[羊群唱着歌,有气无力地从平台走过,众目光紧随着走去的羊群.歌声:
草吃光,水喝干,
没人陪我羊群玩.
可怜的羊群没人管,
就像孤儿没爹娘.
众孩子 羊群没人管了,羊群没人管了……
张高谦 爸,牧羊的叔叔去哪里了?
张宜富 劳力太紧张了,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这羊群就顾不上了,只好让它们自己活去吧.
众 啊?不管羊群了?
林 燕 (哭)我的羊儿好可怜哦,呜……
张高谦 爸，羊群不能没人管，快想办法吧。
众孩子 张叔叔,求求你,小羊找个保姆吧
张宜富 唉,我也在想办法，可是，确实抽不出人来呀。
众 （七嘴八舌地）总不能看着羊儿饿死呀。
这可是集体的财产呀。
多可爱的羊儿呀
不能让羊饿死呀。
赶快找人牧羊呀。
……
张高谦 爸，把羊交给我。
众 啊？
张宜富 什么？
张高谦 我来当羊倌我放羊。
六 嫂 你？不行不行。你还在上学念书？
张高谦 我可以半天放羊，半天上学。老师,行吗?
秦老师 你真想放羊？
张高谦 真想。
秦老师 你会放羊吗？
张高谦 我努力去学。
秦老师 放羊很苦很累责任大，你怕吗？
张高谦 不怕。
秦老师 羊要放好，学习也不能耽误。
张高谦 我会抓紧时间，羊也放好书也念好。
秦老师 （对父、母）你们看？
六 嫂 不行不行，半天放羊会影响读书的。
张宜富 你真有决心？
张高谦 请爸爸相信我。
张高明 叔叔，你就相信高谦一次吧，我们也会帮助他的。
众孩子 对，我们也会帮助他的。
张宜富 好.爸爸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高谦呀，我必须现在告诉你,要养好这10只羊困难很多,有自然的,有人为的,都会给你制造麻烦,养羊的学问大得很,不是一下子就能弄清楚的.羊倌的责任重大呀,高谦，你必须保证做到牧羊读书两不误，你能做到吗？
张高谦 请爸爸放心.我以少先队员的名义保证.看好集体的羊群
张宜富 （对六嫂）你看呢？
六 嫂 也只好这样，总比去漂木玩命强。
[众笑.
张宜富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生产队的羊倌了.这10只羊就交给你了,只许养胖不许养瘦,只许增加,不许减少.
张高谦 保证完成任务.上山放羊去____
[孩子们自觉地在张高谦的身后排好队,向山上走去,边唱着歌: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爸爸和妈妈满意地看着孩子们走去.光渐收.
[歌声渐渐变奏为伴唱:
小小羊倌刚接班,
就把欢笑带上山.
高谦围着羊儿转,
羊儿围着高谦欢。
阳光白云都在笑,
不知是人还笑羊.
[响起《社员都是向阳花》的音乐。羊群快乐地舞蹈,张高谦在羊群中奔跑,与羊群一起欢乐.
张高谦 (唱) 我赶羊儿跑,
我催羊儿跳.
羊鞭抽得啪啪响,
羊儿逗得咩咩叫.
你叫孙悟空、
你叫沙和尚、
你是馋嘴猪八戒、
你就是唐僧好漂亮。
我就叫你小公主，
从今以后就这样叫。
[羊群整齐地回答:咩----
羊乐我也乐,
羊笑我也笑,
喝令羊儿来排队,
羊司令我好骄傲.
领到溪边喝足水,
溜到山坡草吃饱.
清水里洗个痛快澡,
雪白的羊儿像朵朵白云飘
向阳坡上嗮一嗮,
我把公主紧紧抱.
[张高谦抱着一只小羊坐下,陶醉在阳光里,羊群围坐在他的四周.张高明等孩子背捡来的稻穗上
张 等 (唱) 红日照,白云飘,
我为高谦送粮草.
吃得羊儿白白胖胖,
都誇我们少先队员养得好.
高谦____
张高谦 咦,你们怎么来了?
众 我们给你送羊草.
张高谦 粮草?
[众亮出稻穗.
众 咯
张高谦 你们拾的稻穗呀,那要送到生产队去
林顺顺 你放羊辛苦,羊有时也要补补,就不要给生产队了。
张高谦 这是谁的主意。
张高明 我。
张高谦 就你主意多。不行.
张高明 这有什么不行?稻穗是我们捡的,又不是拿生产队的,
张高谦 不,我放羊不能占集体的便宜.(张高明 还想说什么)好了,不要争了,稻穗一颗不少地交到生产队去.(也拿出一袋)这是我捡的,也帮我交一下. （对林燕）你怎么也来了？这么高的山你敢爬？
林 燕 你敢漂木，我还不敢爬山，再说人家喜欢羊嘛……我最喜欢小羊了。红红的眼睛，圆圆的小嘴，雪白的羊毛，甜甜的叫声，咩——比你唱歌还好听
林顺顺 去你的。
林 燕 小羊又干净，又温柔、又可爱……我太喜欢了。我也喜欢小小鸡、小鸭、小白兔……只要是小动物我都喜欢……
林顺顺 大灰狼你也喜欢。（作狼状吓芝英）
林 燕 （吓一跳）讨厌。
张高谦 别欺负林燕。咦，你们说羊儿的敌人是什么？
众 狼——
林 燕 狼就想吃小羊，我恨死狼了。
张高谦 我在想，要是狼来吃我们家的羊，我们该怎么办？
众 打死它，打死它……
张高谦 可我们没有打过狼呀。
林顺顺 我一想狼那凶恶的样子就害怕。
张高明 窝囊。
张高谦 咦，我们来演习打狼怎么样？
众 演习？
张高谦 对，就像解放军叔叔那样演习打敌人。
众 好哦，好哦。
张高谦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林顺顺 那谁来扮大灰狼。
众 （不约而同地指向顺顺）你——
林顺顺 我不干，我不干，每次不是当白匪就是当特务，全是坏人，干嘛坏人都叫我当？
众 你像呀。
林顺顺 我不干，我不干……
张高明 就要你当狼，就要你当。（走到顺顺身旁一把扭住顺顺的手）你当不当，当不当？
林顺顺 哎呦，痛死我啦……
[张高明放开林顺顺.
林顺顺 还有这样强迫的……
张高明 你再说,你再说……(威胁)
林顺顺 (连忙)我当我当.
张高谦 高明,不能这样欺负他.
林顺顺 哎___
张高明 你____
张高谦 顺顺,你不愿意当大灰狼,那你想当什么?
林顺顺 这……我好像也只能当大灰狼……
[众笑.
张高明 高谦,开始吧.
张高谦 好.
林顺顺 看我不把你们的羊都吃光.
林 燕 吹牛.
张高谦 要花装一下.来.(拿起随身的棕衣给顺顺披上,又抓起一把土把他的脸涂黒)行了
众 (笑)大灰狼，大坏蛋，大灰狼，大坏蛋……
[林顺顺冲林燕做鬼脸,林燕吓.
林 燕 啊!
张高谦 怎么啦，燕燕？
林 燕 你看他，好可怕。
张高谦 别怕，这是演习。
张高明 怕什么呀，我们是英雄的少先队员，还怕什么大灰狼。
张高谦 跟着我，别怕哦。来，演习开始。狼来了，狼来了——
[随着张高谦的喊声,伴唱声起:
狼来了,狼来了,
快把我们的羊儿藏,
打豺狼,打豺狼
大家一起打豺狼.
打死狼,打死狼,
保护集体的小绵羊。
[伴唱声中,众作保护羊群,怒打灰狼的舞蹈,最后大灰狼被打倒在地,被张高明抓住,脚踏恶狼.与此同时,陈先凤偷上,拖一只羊下.
林顺顺 哎呦,你还真打呀?
张高明 对残害集体羊群的恶狼决不留情.
林顺顺 我是林顺顺,不是恶狼.
众 哈哈……
张高谦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的演习很成功,大家团结一致,终于消灭了恶狼,表现得都很勇敢,就是委屈了顺顺.
林顺顺 情愿为大家作牺牲.
张高谦 好……
[突然传来小羊凄厉的叫声.
张高谦 (登高一望)哎呀不好,公主掉山涧下去了，我去救公主.……(急下)
秦老师 （急上）高谦危险----（追下）
[光急变.公主在山涧里挣扎,高谦来救,一脚一滑,向山涧滑去,紧急中,秦老师赶到,拉住高谦,师生合力把小羊救出.
伴唱声起: 高谦救羊遇危险,
脚底一滑要跌落涧,
危急时刻老师到,
救出小羊避开险.
[高谦抱着羊,老师拉着高谦走来.
秦老师 (生气地)高谦,你怎么搞的,这样蛮干,你难道不知道这山涧
有陡又滑?刚才我要是来晚一步,你掉下山涧,后果不堪设想
张高谦 我刚才看到小公主丢下去了,这可是集体财产呀,我心一急,
就没想那么多.
秦老师 爱护集体是对的,勇敢精神也要有,可你还是孩子,要量力而行,不能作无谓的牺牲,我们每个人都要珍惜生命哦.
张高谦 老师,我明白.
[又传来喊声:”羊跑菜园里吃菜了____”
张高谦 啊?
[孩子们上.
张高明 不好,猪八戒拉肚子了……
林顺顺 羊怎么少了一只?
林 燕 像是被人偷？
张高谦 是谁？唉。 (飞奔而下)
[光急切.黑暗中，几个黑影围住张高谦，指指点点责备他。伴唱声起:
孩儿家，莫逞能，
没本事不要管羊群。
回家好好读书去，
莫把羊群再折腾。
[光复明.张高谦呆坐在石头上.
张高谦 (唱) 放羊几天就闯祸,
事故出了这么多.
羊儿拉稀我流泪,
羊进菜园我赔错.
丢了羊儿我心疼,
伤了公主我哭过.
心中窝着一团火,
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六 嫂 (上)嫩仔,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回家去.
张高谦 我不.
六 嫂 妈早就说过,这羊不是那么好放的,你趁早把这羊倌辞了,回
去好好读书.
张高谦 我不.
六 嫂 生产队那么多人都不管,用得着你一个小孩管? 再说生产队
人多嘴杂,什么话都有,也没人念你好.听妈的话,咱不管了.
张高谦 不,我就不相信管不好一群羊.
六 嫂 好好好,我不跟你辩,你现在先跟妈回去吃饭.
张高谦 我没想明白,我不回去.
六 嫂 回去再想.听话.
张高谦 不.
六 嫂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好好好,我管不了你,等你爸回来,看
不去你一层皮.(下)
张高谦 (唱) 乡亲们议论纷纷,
同学们心灰意冷.
妈妈她也不支持.
看羊群也苦恼郁闷一声不吭.
高谦呀,你为何这样笨,
这样的小事都办不成.
还怎么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将来为祖国建设当英雄做功臣.
[张高谦发疯似地砍树割草,直到筋疲力尽,倒下.发泄地唱起《社员都是向阳花》。张宜富上.
张宜富 (喊)高谦,高谦……
[张高谦一跃而起,扑向爸爸.
张高谦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张宜富 啊,我们的嫩仔哭啦?
张高谦 (忙擦泪)没,没,没有……
张宜富 哈哈,越擦越糊了.怎么,很委屈?
张高谦 不是,他们说得真难听,爸爸,我现在该怎么办?
张宜富 嫩仔,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去砍柴吗?
[张高谦摇头.
张宜富 那年你才六岁,就要跟爸爸上山砍柴,结果到半山,你的鞋子
就丢了,裤子刮破了.膝盖也流血了.我叫你回去,你就不回
去,还终于砍回了一捆柴.
张高谦 我高兴极了,我学会劳动了.
张宜富 可是爷爷骂,妈妈打,只有爸爸支持你,你坚持下来了,现在家里烧的柴,有一半都是你砍的了.
张高谦 可这不一样.羊不听话.
张宜富 爸爸在溪上为村里人撑船过渡,船在风浪里也很不听话呀,
爸爸能不撑了吗?
张高谦 唉,没想到放羊怎么这么难.
张宜富 怎么?想打退堂鼓?
张高谦 不是，就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宜富 嫩仔,只要想上山，没路也能走。秦老师刚才让我告诉你,有位爷爷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他还交代你去问问张爷爷,当年打国民党反对派难么?问问他年轻时放羊难吗?
张高谦 哎呀,我怎么把张爷爷忘了.爸,我明白了.
张宜富 爸爸相信你,爸爸支持你.
张高谦 谢谢爸爸.
张宜富 好,快去看看张爷爷.爸爸走了.
[张宜富下,张高谦手放嘴里吹了声口哨,张高明等上,可都是垂头丧气的.
张高谦 干嘛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张高明 你不知道他们说得多难听。
张高谦 真笨，有位爷爷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林顺顺 嘿，这话有意思.
林 燕 高谦哥哥真厉害。
林顺顺 你怎么想出来的？
张高谦 秦老师说的。
张高明 问题是我们真的都不会放羊，我爸说，放羊有大学问。
张高谦 走，找张爷爷去。
张高明 对呀，听说张爷爷年轻时是放羊能手。
林顺顺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
林 燕 你呀，比高谦哥哥差远了。
林顺顺 要不干嘛选他当中队长？
张高谦 好几天没去看张爷爷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张高明 好啦，菜在你家菜园里，柴都砍好了，就堆在那里,水嘛,在井里。
张高谦 好，我去摘菜，你去挑水，顺顺，小燕去抱木柴。
林 燕 （面有难色）我……
林顺顺 我抱不了那么多。
张高明 懒虫。
林 燕 （急改口）我行。
张高谦 你也不行。他们是抱不了那么多。每次都为运木柴发愁……要是有部车就好了。
张高明 车？你有钱买呀？
张高谦 我们自己造。
林顺顺 啊？你说梦话吧。
张高谦 真的，我想好久了。
林顺顺 你能造？哪来那么多铁？
张高谦 我们造木头的。
林顺顺 木头也不行。
张高明 你别泼冷水好不好。
林 燕 就是，说不定高谦哥哥就有办法。
林顺顺 高谦哥哥放个屁都是香的。
林 燕 就是嘛。
[众笑,林燕意识到失口了.
张高明 别笑,听听高谦的想法.
张高谦 我图都画好了,你们看___(拿出图纸)
[众围看.
张高明 那就赶快动手造。
张高谦 好。动手。
[光急切.伴唱声起:
拉大锯,扯大锯,
乒乒乓乓钉上去.
小车快快造出来,
推着小车唱大戏.
[传出孩子们的快乐的笑声.光复明.张爷爷的小院.孩子们推车上,车上装着青菜，柴片，水等，孩子们边唱边跳：
大轱辘转，小轱辘转，
一转转到山坡上，
山坡上住着张爷爷
青菜干柴水送上。
爷爷是个老红军，
好听的故事听不完。
[孩子们把车停到院子里.
众 (喊)张爷爷____
张爷爷 (上)呀,孩子们都来啦.
张高谦 我们给您送菜送水送柴来啦.
张爷爷 你看你看,告诉你们别送了,大家都很困难的,你们又送东西来.
林 燕 你是革命的功臣,应该应该.
张高谦 张爷爷,你看我们这车好不好?
张爷爷 啊?你们自己造的?谁?(看看大家)是高谦做的吧.
众 是.
张高谦 大家都有功劳.
张爷爷 真聪明.
林 燕 我们给爷爷打扫卫生.
张爷爷 哎,不急不急.你们不想听爷爷给你们讲红军打反动派的故事啦?
张高谦 想,想,可是今天不听.今天想听爷爷讲放羊的故事.
张爷爷 放羊的故事？（想了想）哦，明白，高谦当上了小羊倌，想知道怎么放好羊，对吗？
众 对。
张高谦 爷爷，放羊难吗？像打反动派那样难吗？
张爷爷 放羊难，打反对派更难，可是爷爷不怕难，结果把反对派打败了，羊也放好了。咦，高谦，遇到什么困难了。
张高谦 羊无组织无纪律不听话到处乱跑，结果就摔到山涧里去了。
张爷爷 哦，羊行千里靠头羊，你把头羊管好了，其他羊就听话了呀。你知道哪只是头羊？
张高谦 知道，是“孙悟空”，它身体好，个子大，最爱乱跑。
张爷爷 我教你。你在兜里放一把石子，它一想往不该去的地方跑，你就往它的前头丢石子，它就会回到正路上来，时间久了，它就会听你指挥了。
林顺顺 这可是个好办法。
张高明 羊拉肚子怎么办？
张爷爷 羊吃了带露水的草就会拉肚子，还会烂嘴角，所以太阳没出来前，千万别放羊到上山吃草。
林 燕 羊不听话，老是往菜园跑，偷吃菜，怎么办呀？
张爷爷 这更容易了，做个口罩给它套上呀。
众 口罩？
张爷爷 会做吗？等会儿，爷爷教你做。还有呀，别让小羊冻着，夜里要给羊舔草料，要把羊栏的门关好，别让狼进来。哦，还有，母羊生小羊就像女人做月子，一定要照顾好。明白吗?
张高谦 明白了，谢谢爷爷。我们现在给爷爷做卫生。
众 好咧。
[孩子们唱着、跳着、笑着给爷爷做卫生：
太阳公公把头低，
看我刷来看我洗
爷爷家里干干净，
我的脸上笑嘻嘻。
太阳公公点头笑,
誇我是个好孩子
[张宜富气冲冲地上.
张高谦 (唱) 可恨高谦把家风败,
竟敢偷拿集体木柴.
气冲冲来把高谦找,
要把此事问明白.
高谦.
张高谦 爸,你怎么来了?
[张宜富急步走到小车前,仔细查看,变色.
张宜富 (唱) 果然是什么木材都敢用,
他竟敢如此胡来太不应该.
(厉声)你这木材是哪里拿的?
张高谦 (害怕,嗫嚅)家里拿的……
张宜富 大声说.
张高谦 (大声)家里拿的.
张宜富 还有呢?
张高谦 还有……
张宜富 快说.
张高谦 还有……
张宜富 你不说？你为什么拿集体的木材？
张高谦 我没有拿集体的木材。
张宜富 你还狡辩？
张爷爷 你这是拿集体木材做的？
张高谦 我没有。
张宜富 你还不承认？
张高谦 没有没有就没有。
[张宜富气急,狠甩张高谦一巴掌.众惊.林顺顺偷偷溜下.
张高谦 你干嘛打我?我没拿集体的,就是没拿.
张宜富 你还抵赖?这对轮子就是食堂阿姨坐着用的,被你拿走了,害她今天煮饭都没地方坐.
众 啊！
张高谦 呀！唱） 爸爸开口我明白，
原来是顺顺把事坏。
赶快把实情告爸爸，
你看他气得脸发白。
哎呀不行。
造车的主意是我出，
推脱责任不应该。
顺顺有错以后再批评。
现在我不能把同学出卖。
咬咬牙我死不松口，
天大的事情我担待。
张宜富 你为什么拿集体的木材？
张高谦 拿就拿了呗.
张宜富 你还嘴硬？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张宜富顺手从车上捡起羊鞭,用力抽打张高谦,张高谦翻滚腾跳,躲避抽打.
张宜富 你认不认错？
张高谦 (唱) 我不能叫顺顺受我连累,
咬咬牙狠狠心甘把鞭挨.
一块木头有什么了不起。我赔还不行?
张宜富 你……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张爷爷 别打了,不能这样打孩子.
众孩子 张叔叔,别打了.
张宜富 你们别护着他.(继续用力抽打)
[张高谦痛快地挨着鞭子.林顺顺上,冲到张宜富的面前,抓
住鞭子.
林顺顺 叔叔别打了.木材是我拿的,不关高谦,要打你打我吧……
[众惊.张宜富鞭子落地.
张宜富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林顺顺 高谦要造车,就缺做轮子的木头,我看食堂里,有这块木头,
也没多大用处,就把它拿来了,骗高谦是我家里拿的.高谦,
我骗你了,我对不起你……
张高谦 唉,你来干什么?(转身急下)
众 高谦____
张宜富 顺顺呀,你怎么这么傻呀.
张爷爷 你看你看,事情没搞清楚就往死里打,这回冤假错案了吧.委
屈高谦了,还不快去看看.
张宜富 唉.
[张宜富转身欲下,众孩子欲跟下.
林 燕 (发现高谦)高谦回来了.
[众止步.张高谦扛着一截圆木慢慢走上.走到张宜富面前.
张高谦 爸，就用它来抵还给集体，行吗？
[传来小妹的喊声:”哥___”小妹追上.
小 妹 你干嘛把我的木头拿走?
张高谦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把它还给集体.
小 妹 我不干,我不干,这是我坐着做作业用的,是爸爸特意给我做
的,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张高谦 哥哥以后再给你找.
小 妹 我不嘛,我就要这个.
张高谦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集体利益高于一切,谁也不能损害集体.哥哥用集体的木材做车了,必须要还.爸,我这就送到食堂去……(端起木头欲走)
小 妹 (一屁股坐到木头上)我不,我不……(哭)呜……
张高谦 你怎么不听哥哥的话了?
小 妹 就不听,就不听,呜……
张高谦 唉.
张宜富 别闹了,小妹.集体的东西决不能侵占,哥哥做的是对的,快起来.
小 妹 我不管,我不管……
张爷爷 小妹乖,要张爷爷这张小凳子给你换,好吗?
小 妹 我不要我不要,妈妈说不许要别人的东西.
张宜富 爸爸明天再给你做一个好吗?起来.
小 妹 爸爸那样忙,不会管我的,爸爸骗人.
张宜富 爸爸没空,哥哥也会给你做.
张高谦 哥哥一定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小 妹 真的?
张高谦 真的.
小 妹 没骗人?
张高谦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众孩子 高谦不会骗人的.
小 妹 那好吧,我们来拉钩,不许反悔?
张高谦 好,拉钩就拉钩,来.
[小妹站起与张高谦拉钩,众笑.
谦、妹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同学急上.
一同学 高谦,对岸 村的同学还在等你送他们过河呢.你快去呀.
张高谦 哎呀,被这事闹一下,怎么把同学们忘了呀,我就去.(欲下)
张宜富 今天你就别去送了,爸爸去送,
张高谦 说好了, 村的同学,每天都由我撑船接送,今天怎么能不去呢.爸爸你生产队还有事,还是我去.(急下)
张宜富 注意安全___
[光急切.黑暗中传出鸡鸣声,接着响起晨鸟的叫声,光渐明.晨曦中.学校大门口的大树下,一块石板上,端坐着张高谦.他双目闭着,口中朗朗有声.
[张高明等同学上,看到张高谦,愣了一下,放轻了脚步.
张高明 (念) 双眼紧闭口喃喃,
林 燕 盘腿坐在石板上,
林顺顺 活像小和尚在念经,
合 一遍一遍念不完。
[林顺顺示意大家别出声,然后倒空书包想把它罩到张高谦头上.三人蹑手蹑脚地向张高谦摸过去,到了张高谦面前,正要举起书包罩下去,张高谦突然开口.
张高谦 别捣乱,我在背课文.
[众惊.
林顺顺 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
张高谦 我是孙悟空,我火眼金睛,妖怪哪里走?(向林顺顺扑过去,众逃开)你们这么早来学校干什么?
张高明 问你为什么哦.
张高谦 放羊耽误了一些课,想用清晨的时间补补课.你们也来凑什么热闹?
张高明 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天天一大早就来学校,学校门没开.你就坐在这石板上补习功课.
张高谦 这次半期考,我的成绩退了,我必须赶上.
张高明 我们也考得不好.
林顺顺 我最差了.
张高谦 考了多少分.
林顺顺 语文考了100----
众 哇----
林顺顺 少50
众 啊？才50分，算术呢？
林顺顺 90----
众 不错嘛。
林顺顺 少个零。
众 啊，才9分。
张高明 我也不好，勉强及格。所以我嘛就跟你学，早早来补课。
张高谦 燕燕，你可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你不会也考不好吧？
林 燕 还不理想，算术九十----
林顺顺 跟我一样，也少个零？
林 燕 九十六，没考一百。
林顺顺 跟我差多了。
林 燕 语文只考了100少----
林顺顺 也少五十？
林 燕 少五分。
林顺顺 唉，学我说话干嘛。
林 燕 我虽然好些，也要努力呀。
张高谦 是呀，学习是我们的最大的任务，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林顺顺 我也天天想上，就是上不了。
张高明 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众笑,顺顺也笑.
张高谦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称了称,我们的羊群总共重了240斤,从10只增加到14只了.
众 哇.
林 燕 看看谁还敢说高谦哥哥不会放羊.
张高明 对了,陈先凤昨天偷食堂的米被抓住了,送到县里去了,队长说要谢谢我们前次给队里反映,对他注意了,这回才抓住了他.
张高谦 前次羊丢了,我们没怀疑错.以后大家对这种坏人要提高警惕.
众 嗯.
[传来六嫂的喊声:”母羊要生小羊了……”
众 (欢呼)啊……
[光切.伴唱声起:
“公主”今天做妈妈,
生了一个胖娃娃.
妈妈叫,娃娃笑,
哥哥妹妹笑哈哈.
[光复明.张高谦家,堂屋.屋角躺着”公主”与刚出生的小羊,张高谦与小妹蹲在旁边逗着小羊,不时给羊盖草.
张高谦 (唱) 圆圆的脑袋短尾巴.
胖乎乎的身体盖雪花.
可爱的小嘴吸奶奶,
眨着眼睛看天下.
小 妹 你看它在对我笑,
快叫姐姐我给你爆米花.
好可爱哦,
张高谦 （游戏）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小 妹 不开不开不能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张高谦和小妹抱在一起大笑起来.小羊叫.小妹急看.
小 妹 哥,羊娃娃哭了.
张高谦 别哭,别哭咧,让哥哥抱抱你.(抱起小羊转圈跑)别哭,别哭……
小 妹 (跟在高谦后面跑)我也要抱抱,给我抱抱……
张高谦 你不会抱,会把羊娃娃摔了.
小 妹 我会,我会,给我抱,给我抱……
[六嫂上.
六 嫂 你们闹什么呀?咦,嫩仔,你怎么把羊弄到屋里来了?
张高谦 (放下小羊)今天外面下雪,我怕把羊妈妈和羊娃娃冻着,就把它们弄屋里来了.
六 嫂 不行不行,羊屎羊尿会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的,快弄出去.
张高谦 不,外面太冷,会把羊冻病的,等好天气,我负责把屋里打扫干净.
小 妹 妈,羊妈妈跟羊娃娃怪可怜的,就让它呆在屋里吧.
六 嫂 真拿你们没办法,说的也是,羊生孩子也跟女人生孩子一样,娇气着呢.嫩仔,你可要负责搞好卫生哦.
张高谦 保证搞好,谢谢妈妈.
[六嫂下.羊又叫起来.
小 妹 哥,羊娃娃又叫了.羊宝宝哭了。
张高谦 （抱起小羊）宝宝别叫。宝宝别哭……
[羊继续叫声不断.六嫂上.
六 嫂 怎么啦?
张高谦 羊娃娃老叫老叫.
六 嫂 (查看)是饿了.母羊没有奶.
谦、妹 没奶？
六 嫂 羊跟人一样，生产时也要补补，可是生产队没钱，什么也没给它吃，像红糖、红酒、鸡蛋什么的,都应该给它吃点呀。
张高谦 要给它吃红糖、红酒、鸡蛋？
六 嫂 嗯。
[张高谦眼睛一亮,转身急下.
六 嫂 嫩仔,嫩仔,这孩子老是这么咋咋乎乎的.
[羊又叫了.
小 妹 羊宝宝又哭了,怎么办呀?
六 嫂 我们家还有点米汤,先喂它看,等明天再想办法.
[六嫂进内.羊又叫.
小 妹 别哭别哭,妈妈给你拿米汤去了,米汤可好喝了,妈妈都舍不得给我多喝.
[六嫂端米汤上,抱起小羊喂米汤.
小 妹 我来,我来,给我喂嘛……
六 嫂 你不会.
小 妹 我会我会……
六 嫂 你呀,讨厌.
[小妹接过勺子喂汤.
六 嫂 小心,别撒了.
小 妹 乖,妈妈喂你,快喝,喝了就不饿了.
六 嫂 妖精.
[张高谦上,手里提着一袋红糖等.
张高谦 妈,快拿去煮.
六 嫂 (接过袋子一看)红糖、红酒、鸡蛋。哪来的？
张高谦 买的。
六 嫂 哪来的钱？
张高谦 我平时采草药、捡栗子卖钱攒的。没舍得花，今天派上大用场了。快去煮吧。
六 嫂 你就是鬼点子多。小妹，去睡觉。
小 妹 不嘛，我还要跟羊宝宝玩。
六 嫂 天气这么冷，早点睡，听话，走。（拉小妹）
小 妹 嗯……哥，你要照顾好羊宝宝哦。（不情愿地随六嫂下）
张高谦 放心。（返身到小羊前）羊宝宝羊妈妈，我妈妈已经给你们煮好吃的去了，你们耐心等等哦。（羊好像回答似地叫了两声）它听懂了，它听懂了……我要去做作业了，你们别吵哦。（羊又叫了两声）真乖。（回到桌前拿出书本准备作业）
(唱) 放羊不能把读书忘,
羊鞭响更要书声响.
分分秒秒都抓紧,
决不让成绩网下降.(油灯渐灭，忙对内）妈，还有煤油吗？
[六嫂内应:”这个月的供应量都用完了.”高谦找到一把竹篾点上,插在门柱上,靠得很近地读起书来:”刘胡兰……”读得入神,竟没发觉火烧了额前的头发.
六 嫂 (端酒蛋上)哎呀,什么烧焦了?
[张高谦没有反应,仍摇头晃脑地背诵课文.六嫂走近一看,发现.
六 嫂 呀,嫩仔,你的头发烧焦了.
张高谦 (惊醒)啊?
[六嫂忙帮高谦把额头的火掐灭.两人都笑了起来.
六 嫂 煮好了,快给羊吃下.
张高谦 好.
[母子俩喂羊吃酒蛋.伴唱声起:
蛋汤暖,酒气香,
点点滴滴爱在羊身上.
六 嫂 好了,让羊慢慢吃,你去睡吧.
张高谦 我等下睡.我想看它把酒蛋吃完,我还要做作业.
六 嫂 今晚这么冷,你别熬太晚,小心冻病.
张高谦 不会的,妈妈放心,你先去睡吧.
六 嫂 那妈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哦.
张高谦 知道.
[六嫂下. 张高谦甜滋滋地看羊儿吃着。
张高谦 （唱） 看羊儿口口吃得香，
甜滋滋地心理欢。
馋得我一口口口水往下流，
好羡慕你在把福享。
美滋滋把蛋酒都喝完，
羊妈妈哦，快把奶水淌。
羊宝宝哦，你快快地成长。
我去读书把你伴。
[张高谦又走到竹篾下读书.忽然一阵风吹来,竹火一阵抖动,高谦不禁打了个冷颤.
呀,(唱) 寒风嗖嗖雪花扬,
只觉背脊阵阵寒.(开门想看外面的情况,一阵强风迎面扑来)
开下门刺骨寒风扑面来,
只见满山白茫茫.
[羊又叫起来.
猛然又听羊儿叫,
莫非蛋酒不够早吃光. (急到羊躺处看一眼)
蛋酒还剩一小半,
为什么羊儿叫不断?(一阵强风吹过)
莫非羊儿也怕冷？（伸手摸羊）
果然羊身冰冰凉。
怎么办，怎么办……（紧张地思索）
我只得脱下棉袄给羊御寒。
[张高谦脱下棉衣盖在羊身上,只剩一件单衣.羊叫声停.他高兴地跳起来喊了声:”嗨____”忽然打了个冷战,感觉到了冷,便一边不停地跳着,一边哼着:”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远处又传来羊叫声,他聆耳细听,变色.
张高谦 哎呀不好.(唱)
忽闻远处羊叫声,
定是羊群冻不轻.
要不赶快去救助,
寒冻就会毁羊群.
我要立刻去羊栏,
加草添料抗寒冰.(起身向门口冲去,打开门,一阵狂风迎面扑来,把他击退.他转身到羊身边拿起棉袄,羊轻轻叫了一声)
羊儿像求我别把棉袄拿,
咬咬牙冲进风雪天.
[张高谦打开大门,毅然冲进风雪里.
[光急切.风雪声像发疯似的,羊叫声也更凄厉.伴唱起:
他单衣单裤冲进冰雪里,
不顾世界已冻成冰.
[稍许,声渐小.光复明.六嫂睡眼惺忪地上.
六 嫂 嫩仔,你还不睡……(见没回音,清醒)嫩仔,嫩仔……(惊慌)
嫩仔,嫩仔……
[张宜富自外回.
张宜富 出什么事了?
六 嫂 嫩仔没了.
张宜富 啊?
六 嫂 啊,他没穿棉袄.
张宜富 啊……他一定是去羊栏了.唉,我去找他……
[门被突然推开,张高谦出现在门口.一身雪花.
张高谦 爸、妈……（欲倒）
富、嫂 嫩仔——
张宜富 你不要命啦。
[张宜富冲了上去,高谦倒在宜富的怀里.宜富急把他抱到躺椅上.
张宜富 全身冰凉,快拿床被子来.嫩仔,嫩仔……
[六嫂急拿被子上给高谦盖上.
张宜富 我这里还有一点白酒,你快喂他热开水(用酒给高谦搓身子)
嫩仔,嫩仔……
六 嫂 你怎么这么傻呀,怎么就把棉袄脱了呀……怎么单衣单裤去
羊栏呀……
张宜富 他是为了集体的羊群.
六 嫂 集体的羊群要紧还是你的命要紧,嫩仔呀……
张宜富 别吵了好不好……呀,嫩仔身上好烫.
六 嫂 啊.(俯身看高谦)啊,嫩仔昏迷了.
张宜富 啊!
[昏迷中的高谦说着呓语.
张高谦 孙……悟空,八……戒……
富、嫂 嫩仔，嫩仔……
[光切,变光.
[音乐声中,羊群欢快地舞蹈.大灰狼冲上要刁食小羊,羊群惊慌地奔散.一只羊被大灰狼咬住,危急中,张高谦冲上与大灰狼搏斗,护住羊群.大灰狼一口咬住张高谦的手臂,拖去……
[光亮.张高谦发着梦呓坐起……
张高谦 大灰狼滚开,滚开……不许碰我的羊……羊……羊群……
富、嫂 嫩仔，嫩仔……
张高谦 羊挨冻了，我的羊群……（欲起）
张宜富 羊没事，羊很好，爸爸派人去照看羊群了。你发高烧了，不能出去。难受吗？嫩仔。
张高谦 我好热，头好疼……（掀掉被子）
张宜富 别动，不能再着凉呀。
张高谦 我好难受……
张宜富 嫩仔，忍一忍吧，天亮爸就送你上医院。
张高谦 我想唱歌。
六 嫂 （欲阻止）嫩仔----
张宜富 让他唱吧。
[张高谦吃力地唱起《社员都是向阳花》六嫂偷偷饮泣。
张高谦 （完全清醒了）爸，我没事。羊妈妈，羊宝宝呢。
六 嫂 它们很好，很好呀。
张高谦 （欲起身）我看看。
张宜富 别起来别起来。来，爸爸推你过去看。
[爸爸、妈妈把躺椅推到小羊前，羊叫了起来：“
咩——”
张高谦 羊妈妈、羊宝宝笑了……
[羊不停地一声一声叫着,灯光照着张高谦陶醉的笑脸.
[光渐收.羊叫声不断.
[羊叫声渐渐转换成欢乐的音乐.光复明.羊群排着整齐的队伍,在张高谦的指挥下从山上回来了(舞蹈).伴唱:
羊肚肚,滚滚圆,
羊毛毛,白又亮.
高高兴兴回家去,
一个更比一个壮.
羊儿跑,羊儿跳,
羊儿个个把歌唱.
[羊群来到羊栏前.
张高谦 到家了,大家快进去休息.
众 羊 咩.
[羊群一个个依次进栏.
张高谦 (唱) 孙悟空照顾大家别乱闯,(是)
猪八戒睡觉莫要呼噜响(是)
沙和尚你要看好羊栏门,(是)
唐僧你躺下别占太大地方.(是)
公主你带好宝贝任务重,
让他快快健康成长.
今晚好好睡一觉,
明天再带你上山好好玩.
众 羊 谢谢羊倌多操心,
我们听话不捣乱.
张高谦 好,现在睡觉.
众 羊 是.(睡下)
张高谦 熄灯.
众 羊 咩.
[光渐暗.张高谦仔细检查羊栏.
张高谦 呀,这根栅栏木坏了,我要回家去找根木头来修.(下)
[陈先凤鬼鬼祟祟上.
陈先凤 (念) 月黑杀人夜,
风高放火天,
此时不下手.
再等机会难。
最近手头有点紧,三月没有闻荤味,馋得我口水大口流,饿得我眼花脑袋垂.我陈先凤，干活像条虫，偷摸像条龙。前次神不知鬼不觉偷了生产队一只羊，我可是美美地饱餐了一回。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我.唉，没想到却栽在食堂上,劳教了三个月,以后做事可要小心.嘿,你看现在夜黑天冷，羊进栏、人上床，又是个好机会，我不妨再来它一只解解馋。就是张高谦这小羊倌太认真，有点麻烦。不过他毕竟是个孩子，好对付，我小心点就是了。待我动手来着。
这只肥，这只嫩，
这只屁股圆滚滚。
这只羊项肉囊囊，
看得我心痒痒眼昏昏。
呀，这里是不可久留处，
随便扛只去开荤。
[陈先凤动手抓羊,羊群惊醒.
众 你是谁?
陈先凤 我是大灰狼.
众 你来干什么?
陈先凤 你还不知道,我就喜欢吃羊.
羊 甲 别碰我们,我们是集体的羊.
陈先凤 哈哈,我吃的就是集体的羊,谁管呀.
羊 乙 我们的羊倌会保护我们的.
陈先凤 一个小羊倌,哪是我的对手.(动手抓羊)
众 高谦,快来救我----
[羊与陈先凤搏斗,几个回合后,公主被陈先凤抓住,正要拖走,高谦上,听到动静,急进羊栏,发现陈先凤.
张高谦 谁?陈先凤?你干什么?(发现陈抓着羊)你偷羊,放下.(喊)有
人偷羊了……
陈先凤 哎别喊,别喊,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别这么认真.
张高谦 这是队里的羊,放下.
陈先凤 要是我不放呢?
[张高谦冲上去夺羊,两人争夺起来.
张高谦 (念) 羊是集体的财产,决不许你动.
陈先凤 羊是集体的,又不是你的,何必死心眼?
张高谦 叫我来放羊,羊就是我的.
陈先凤 现在又没人,杀了对半分.
张高谦 闭上你的的嘴, 休想拿走羊毛一根.
[张高谦抢下羊,扑上去以身护羊.
陈先凤 你要羊还是要命?
张高谦 羊就是我的命
[陈先凤夺走张高谦的柴刀,高高举起.
陈先凤 不怕我一刀砍断你头颈?
张高谦 砍死我你也抢不走集体羊群.
[陈先凤一脚踢开张高谦抱起了羊欲走,张高谦扑上去抢羊, 一边大声喊)陈先凤偷羊啦……
[陈先凤一手抱羊,一手抱住捂住高谦嘴,张高谦咬陈手,陈举刀砍在高谦头上,丢下羊欲逃,张高谦抱住陈的腿,死死不放.
张高谦 陈先凤偷羊啦……救命呀……
[陈先凤发疯地猛砍张高谦,直到高谦倒地,逃下.
众 羊 高谦,羊倌-----
[羊群把张高谦慢慢扶起,抬到高台上,把他立起,犹如一尊塑像,羊群围在他的身旁.歌声起:
山震颤,水呜咽.
雪白羊群血花贱.
走了啊,我们的好羊倌,
走了哦,我们的好高谦.
你同青山屹立在一起,
你是不倒的英雄少年.
泪水不断 溪水.
脚步声声永向前.
[歌声中,民兵押陈先凤过场下.群众涌上.对着张高谦顶礼膜拜.
[剧终.
二0一二年五月卅一日初稿
二0一二年七月一日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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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1 17:2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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