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古村落——营垒般的源佳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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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文 张培基/图

　　初次踏进源佳墩村,可能会有平淡无奇的感觉。原因是村落由上、中、下三块相对独立板块组成。且刚进村的下村就那么几座古民居不规则的依山而建着,虽有一定的气势,却并无规模。只有浏览了整个村落的布局并完全了解了这种建筑风格的特定作用,才会惊叹这个古村落布局的精巧和建筑的科学。

　　源佳墩村是平溪镇长溪行政村下属的自然村,海拔542-615米。全村160多户800多人,年平均气温16.5℃,温暖湿润,四季分明,距县城40多公里，系李姓氏族血缘村落。李氏迁徙始祖大闰公自中原南下经政和里后弯于南宋绍兴戊午年(1138年)转居长溪村,清朝中期田园已遍及长溪周边方圆十余平方公里,至第二十代仲文公在兄弟析产后,为便于管理与耕作,寻遍山水,于清嘉庆元年(1796年)择居这方祥瑞之地。

　　村落成三点一线修筑在龙风相拥的山谷间。村前的山体呈凤状惟妙惟肖，山顶植被繁茂,数棵古松恰似缕缕凤冠霞帔于风首。而呈腾龙状的山脊衬于村后,雄浑耸立,岗尖恰似龙口之处是古时火山爆发遗留的圆周状火山口,因其久旱不竭、久雨不溢,被村人视为风水宝地雅称“金脸盆”。

　　一方山水一方人,一个村落一部史。源佳墩在寿宁建县前隶属于闽北的建宁府政和县辖地。村里的古民居多倚山而建,五至七榴,多为三层建筑,总共才40多座,大多坐北朝南,粗犷而神秘,全村人就都住在这些民居里。如果说这个古村落是一个军营,那么上、中、下三块就是三个相对独立且相为互补的准军事化驻扎营地,每座古民居则是一个守卫与攻击的阵地。民居立面简洁，构架坚固,土墙青瓦,鳞次栉比,出于自卫、保障安全和抵御当地匪乱及械斗的需要,均由居住的主屋、防卫的碉楼和放杂物偏房组成,墙体厚且高,用田下的二层土以夯土板筑的方法舂成,高度普遍在10余余米,且整体采用墙式小庭院双重门构建,第一重门朝东。屋内均为大天井、大厅堂、大进深。前左右厢房、绕天共井上方修悬木构廊庑沟通全屋;中一般配以方形近百平方米面积、高两层的厅堂,左右安排居室、仓储用房,登楼用梯对衬排布于厅堂与厢房间的左右;后伙房、饭厅、小天井。中轴线贯穿整体,左右对称的布局十分鲜明,其外形大多为方形或曲尺形，转角处过道边的主屋墙体腰部均开有外小内大集采光、暸望、射击、通风、散热于一体的多功能小圆洞。碉楼建在房屋的前后角,每幢两座,比主屋高一层,角与主屋相连,三角均有暸望孔和枪眼。农具杂物、畜栏、厕所、柴草间均安排于屋旁另建的一层偏楼里,以一小门与主屋相通。主屋与楼处用木料建成一条长长的廊庑相连通。

　　这种设计,结构严谨、实用,其主要优点是适应山区潮湿、多雨的特点既，可防盗、防匪、防野兽.也可防山洪、避潮,干爽、卫生、通风,采光度好与永定土楼的功能相较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富有很强的乡土性和地域性。最大的一座大型民居在中村,其实中村也就这么一座房屋,占地一亩多,有99根立柱100个房间,多时住着20来户人家,村里的大型活动如文艺演出、电影播放、村民大会等都在这座屋里举办。可以说,源佳墩村的古民居是当时社会民生的缩影,用独特的建筑风格展示了源佳墩村的历史。

　　在源佳墩村还有种与寿宁县各村镇然不同的年俗,翻阅地方史料也未见记载。即“点火把、放天灯",从元宵节下午开始筹办,一时村人齐聚,各司其职,妥后待夜色全暗开始放灯到深夜或第二天天明,此起起彼消,彻夜不绝,邻村与源佳墩人有亲威的青年男女也会前来观赏,呈现祥和、热闹、欢乐的节日气氛。追本溯源,天灯又称孔明灯。相传是三国时代的孔明(诸葛亮)发明的。当年，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平阳,无法派兵出域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升空漂浮的纸灯笼。里面扎着求救讯息,其后后果然脱险,于是后世就传承了放天灯的做法。尤其是源佳墩村分上、中、下三小山庄组成,昔日小有财富,曾被他乡人称为“银家村”,李氏宗先名声在外,常遭来盗匪打劫,便仿效孔明明以“放天灯”作为互报报匪情与召集乡民的讯号。日久后,“放天灯”便被赋予娱乐祈福的功能,并逐渐成为源佳墩人元宵夜的一种固定的民俗活动。

　　后来,“放天灯”还被赋予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寓意,据源佳墩人讲村庄虽小,人才辈出,古时秀才频出,近代的民国时期还出现过两名分别毕业于北京朝阳大学警官系和法律系的高级知识分子李光华、李慰藩,二者书文精湛,遗迹遍布寿宁乡间。源佳墩人认为这与孔夫子有关,尊称孔子是“文曲星”说他是“魁星下凡”“主管文事”,认定乡贤辈出是玉皇大帝派来孔子的功劳。所以,在祭祀至皇元君的上元之夜,“点火把、放天灯”,源佳墩人用奇风异俗的祭祀礼节来报答玉皇大帝。

　　至今源佳墩人制作火把、天灯技艺依然十分娴熟。火把是用尺把长竹筒捆扎一根木棍,尔后在竹筒中塞满棉絮加入媒油而成。一般情况下为18把.多时视参加的人数和放天灯的规模而定。天灯制作工艺则较为繁琐,结构可分为为主体与支架两部分,支架要用毛竹破成篾，扎成灯身呈圆周形或四方形,高约1米至2米不等、宽60至80厘米的灯架,底部制成一直径约20厘米的点灯口，点灯口中央置放一削成薄罐似塞满棉絮的竹筒,尔后是主体部分用白色宣纸粘而成。制扎天灯首重平衡,否则升上天空即刻就会燃烧起来,化为乌有。放前需检查待放的天灯,纸张糊的是否密不漏气,每盏天灯放时由四位青年人平平托起,一人小心翼翼地将煤油倒入竹筒,旁人点亮火把围成圈,再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将火源递给放灯的年青人点燃竹筒。此时天灯便会徐徐而升,犹如一个个闪烁的火球,与夜空中的繁星融为一体,一直到消失在高高的天空中,妙不可言。人们更相信,天灯放得愈高,运气就愈好。点燃天灯前人们都要在灯的周围许着心中的愿望与祝福,与天灯一起冉冉升向苍穹,以祈求心愿能实现。据说所许的愿还是相当灵验的。

　　掘开时间隧道,拂去历史尘沙。源佳墩村,一个寄托着长治久安、祥和幸福希冀的军营式村落,民居有着多元化功能,民俗也同防御相融,虽几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至今却仍旧貌依然、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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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慰潘传略

　　李蔚藩(1903-1951年),源佳墩人。据《寿宁一中校志》载,他于民国18年(1929年)毕业于北京朝阳大学法律专业,返乡从教。他擅长书法,文章华美,用词准确,当时被誉为寿宁“头把笔”。民国33年(1944年)2月至民国35年(1946年)2月任寿宁县立初级中学(寿宁县第一中学前身)校长。后辞职并一度在县文教科供职,1951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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