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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乡已经十几年了,可以是由于过早地离开她,平常又少回家乡的缘故,如今想起家乡的一起一木还历历在目,思乡之情常涌上心头,仿若又回到儿时的故乡。
家乡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底,家乡因小溪而得名,家乡的三个村落等距离地偎依在小溪的上中下游,村落与村落间以古廊桥为分界线,一条路顺着小溪自上而下延伸到村外。记得家乡的巷子长而且窄,错综复杂,没有一座砖房。有不少闲院里长着蔬菜和果树,果树中最能长要数莲珍,一片连着一片。墙上爬满牵牛花、葫芦和黄连的秧藤,有些矮矮的墙头上,还长着一些老爱开花老爱生孩子浑身都是刺的仙人掌,整个村庄掩映在树林里。到处都湿润滚珠,空气甜丝丝的,有一些树从墙缝里伸出头,有一些草棵还长着乌黑而松软的屋顶上。
村前,还有一座不很高的山,山上稀疏地长着一些马尾松,马尾松看上去给人一种随便懒散的感觉,可它还是知趣而听话地站在那些地的边缘,像大人一样守护着它的孩子和它的弟弟——那些永远长不大弱小的庄稼。不长庄稼的地方,总爱长一些草,不是杆草,就是狗尾巴草,还爬着一种地瓜秧似的绿藤,这种藤生命力很好,鲜着或晒干了软都能当绳用,也是箍箢箕沿、簸箕沿、扫把的好材料。
雨季到来,草丛里还长出一堆堆鲜嫩的鹅尾菇还算是稀罕的,黑黑的草木耳,卷曲着身子,则能把整片荒坡盖上厚厚的一层。多了就不主贵,再加上那些草木耳的身上长满了碎小的草叶,洗起来很费劲,所以吃它的就少。遇上荒年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全村的人都出动,找块地方蹲下,一摘就是半天,摘满了筐,就去小溪里淘,那是细活儿,要想吃得干净,就不要怕眼花腰酸脚麻。
小溪从山上流下来,逐渐地流成小河,然后就流到了大河里,成群的泥鳅和鲤鱼,逆水而上,一直上到山顶,路过村庄的时候,一窝孩子跟着追,大都拿把笊篱,看准了一下子捞下去,就有好收获。整个夏天,小溪都不断流,那水清澈见底,净如清泉,村庄的少女和娘们都爱在小溪里洗衣,有时,我们也到大河里去捞鱼。有一天,捞着捞着,突然看到一只鳗鱼在沙滩上活蹦乱跳,我们这些光腚孩子便在沙滩上争抢,突然邻村的狗蛋窜出来争抢,我们争不过,就集体用小脚去跑,用鱼网秆捣他,他立时变得凶神恶煞,我们几乎同是预感到了一种什么,于是大家就挤挤眼,招呼着小孩子往回跑,他穷追不舍。直听见谁家阿爸找孩子的喊声,他才停下步子,胆大的孩子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无奈和贪婪的嘴脸。
村头有一眼深井。那时,每到雨季,水就和井台齐平了,弯腰,就能提上水来。到了冬春季,水则一落数丈,这就到了淘井的时候,淘井是全村人的事,插不上手的就帮个人场,以井为中心,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叫,那肯定是谁在刚刚提上来的乌泥里发现一杆烟斗或者一个小圆镜,也许是一枚硬币。
虽然家乡日新月异在变化着,处处透着现代文明气息,但我仍怀念儿时家乡那清澈的溪、那鲜嫩的草木耳、那些滴翠的苔藓、那口古井,那儿时的伙伴……
[ 本帖最后由 虫虫飞 于 2007-6-30 19:1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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