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罗源的民政局长寿宁廊桥游记

珊瑚海 · 发表于 2006-4-29 18:5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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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height=30>初冬游记（2005.11.25-27）</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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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bw> 清晨，我步行到了高速公路。收费站旁有几个老人在洗车，不让我从入口进去，于是我便没有跟他们问好，延着公路往回走，从左侧的一个陡坡下到一条通往村子的小路。不久便知道村子的名字叫作港头，跟仓山的港头一样，也在桥的下面，心想：大概是起名子的主儿偷懒吧。 这里属起步地界，是离县城较近的村落，只隔着一座小山。顺着乡间小路往高速公路的方向去，要穿过一片菜地，皮鞋必须踩着新鲜的泥土。冬晨的苗儿带着露水，显得异常鲜嫩，不敢伤到菜菜，也不能滑了自己，畦虽不远，埂却很细，于是我的脚步便格外小心。菜地的尽头是一处路底的排水孔，大概是前日的龙王把它弄坏，而路政却未及发现，我拨开杂草，试着探入，刚好可以过人，不由一阵窃喜。 我没有吃饭，回到单位上班，这一天过得很慢。 婷是我的同事，看了公告，吵着要去，可她借不到睡袋，只好作罢。下了班，跟龙通了短信确认，整装出发，很快就到达踩好的地点，看看表，还不到八点半。顺着高速路逆行大约300米就是13号出口的大牌子，往西将近500米的地方有一个紧急呼救电话岗，空空冷冷的路面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在他们间来回着，不时还有过路的来车闪灯致意。 终于上车了，车厢里温暖极了，那是采风团特有的温暖，有甜甜的味道，我喜欢这种亲切的感觉，龙拉我上了车，让我“飞”后排，看到过道上排满了成箱成箱的助学物资我便不敢动粗，只是蜻蜓点水般窜到为我预留的末位与追风大哥同座。他睁开睡眼看看我，没有表情，显然是刚与周公聊过，惺忪的样子好生可爱。此时心中顿生一念：今晚就跟他睡吧。 车开到福安的时候，身体的温度慢慢回升过来，脸和手也感到温和了，身上的露水也干了，于是我开始说话，嘟喃了一阵却没有回应，或许是我的声音没敢太响，或许是话的内容无关痛痒，朋友们大都在闭目养神，朦胧中都期盼着能早些到达。 过了子夜，车外的寒气隔着窗能感觉得到，追风大哥说冷，海瑞大哥也有些动作，车子开到山路，更多的人醒了过来，望着窗外黑景，我的心中也只有盼。 我们住的地方叫白云山庄，这名字很是大气，有些神道的气魄又有些武侠的味道，其实不管它叫啥，此刻只要能早点入睡，就是神仙一个了。海瑞大哥乐呵呵地从包里掏出他的酒，说是用了好几种佳酿和中药以及一根尺余的鹿鞭泡制而成的。我尝尽美酒，这家伙还是第一次见识，于是只敢咪了一小盖子便躲进被窝，身怕出事，没想到睁眼已是天亮了。 吃过早餐，我们向大黍村进发。山路盘旋在林间，欢歌缭绕在耳边，两旁的梯田层层叠叠，一路的溪流曲曲折折，山俊得飘香，青青的味儿让人迷，水美的泛波，甜甜的浪儿叫人醉，煞是一派好景观，便不觉这是冬了。 车子开到托溪街面，我们下了车稍作活动，于是就有了让人捧腹的一幕一幕：火炼猪油、山中野菜、土制烟丝、坑蒙拐卖、文革标语、土匪入寨、红猪山麂、村姑孽债，采风团里人人是寻欢的高手，个个是作乐的大师，我们来了，带来的是无尽的欢歌，我们又走了，留下的是不散的笑语。 愈往深处，山愈青，水愈幽，不觉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打破了宁静，是村委书记带领着村民迎接我们的到来，我从未受过这样的礼遇，心里阵阵自豪。我不敢与他们对视，那样的目光稚朴得让人窒息，我又渴望与他们相望，因为这样眼神里的单纯，正是我们在所谓的文明都市里渐渐丢失的真。 学校不大，我们在操场上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书记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感谢，他说：“你们给我们带来了灿烂的阳光。”我知道，这样的修辞叫作双关，他用得很好，恰如其分。龙的讲话很激动，可以听出来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年轻的校长尤其感动，我看到他的眼角湿了，山里的汉子流泪是件不容易的事。随后我们与孩子们一起留了影，孩子们可爱极了，或许只有这样挚真的心才能长成张高谦，真心希望他们能健康地成长，不受污染。 由一个村民作向导，我们开始登山。双苗尖海拔1635米，是福建寿宁与浙江交界的最高点，山路是顺着溪流两侧蜿蜒的，前面一半的路程是石板路，我们拾级而上，路越走越窄，穿过一个小树林后，哪里是路就不能分辨了，中途休息我们品尝了好酒与美食，只有在这样的集体里，才能感受到大家无私的分享，那是一种爱。 我们继续朝着高处前进，正如龙说的“越是冲顶，越有干劲。”顶峰就在眼前了，然而山坡却越发陡峭了，兴奋的心情不肯让我们的脚步停下，那怕只是片刻。我们在享受心跳，让那一脉脉在胸中搏起，喷射火热的血液，释放激情；我们在享受汗水，让那一颗颗从体内涌出，汇成欢快的河流，抛却烦恼；我们在享受呼吸，让那一股股清新融入身体，化作向前的动力；我们在享受脚步，让那一步步坚实踩出节奏，唱响生命的旋律…… 欢呼！雀跃！快乐的感受不言而喻。 相拥、泣下。激动的心情难以掩饰。 四周的山如绿波，在我们脚下起伏，我们就高高站在浪尖。我们享受着，此刻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们快乐着，此刻已拥有了一切！ 老龚笑着说：“只有登山的人，才能体验到这样的快乐！” 我和大家留影纪念这美好的时光。并做了以下几件事：手舞足蹈、歌唱、享受美食、远眺、微笑、给亲人朋友发短信、想我的豆浆、打了一个喷嚏、发呆。 大约停留了四十五分钟，我们开始下山，顶峰处只留下两样东西：一个是我省公安厅、军区司令部、测绘局共同留下的铁制高标，另一个是我们垒起的系有龙注明登顶时间的采风团路标的小石塔，不论从近处看还是从远处瞧，都是后者显得更高一些。 从顶峰往下不远，是一处空阔的草地，冬天的山草长得不高，却很是平齐，有风露的滋养自然弹性十足，踩在上面，舒服极了，真不舍得挪走脚步，害得手儿也不肯走了，伸过头顶，总想掬那可爱的蓝，感觉天是那样的近，可以抚她。草地的一侧堆着几颗巨石，形神各异，也颇值得赏玩，如此巧物怎生得来？既非地内长出，亦非天外陨来，我不敢多想，只能理解为仙人的摆设罢了。 或许是这样的景致让人沉醉于无形，下山时，我与三姐已辩不清来路了，飘飘然深入浙江境内将近一公里竟浑然不觉，幸遇一处清水，才迷途知返，暗自庆幸，顿悟回头是岸于尘海茫茫乃世事之难能可贵。 一路下来，有说有笑，伴着轻风拂面，野鸟欢歌，山水潺潺，树影婆娑，我们已回到了村落，迎我们的是香茶阵阵，我啜一口，甜在口儿，热在心头。 龚嫂已经做好了美味的菜粥唤我们来吃，山里的猪肉不柴不腻，零星的油花飘浮在汤中散着清香，鲜嫩的菜叶也隐约从粥里透出淡淡的翠，真叫可爱，于是我不敢囫囵，细细品味，也羡煞龚哥的好福气，不知不觉一碗下去，既解乏了又解渴了，唇齿余香好久好久。 又一阵欢送的鞭炮声中，我们离开了这个热情的山村，山不舍得我们走，一阵一阵地送，每一屏都是多情的绿，水不舍得我们走，一场一场地留，每一泓都是难舍的话。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也总看不够这美美的山水亲亲的人…… 老易说过要带我来看寿宁的红石，跟随采风的步伐我是如愿了，而他却不能再来。窗外刮起了凉风，割着脸，但我的视线却不忍收回，溪侧的赤岩像他苍老的脸庞，带着深深的皱纹，也带着淡淡的笑，浓浓的石浆却像那浑浊的泪痕难以抹去，也难以收回。原本兴奋的我此时却呆成一个石人，麻木地望着。无尽的欲望染污了托??就戳饲傩模?拗?娜嗣呛问蹦忝遣呕嵝丫跽馓袄返奈蘖迹浚?br> 晚上席间来了一个满脸带笑的客人，据说是这里的乡长，闻风而来，他向大家致歉、道谢、敬酒，样子很有礼貌，嘴里的祝词也很有套路，他没有给我们带来别的什么，只是挺着大肚向我们展示了贫瘠的乡村肥沃的一隅。 下弦月弯弯地挂在山腰，美极了，星也显得格外精神，眨巴着送来秋波，或许在这样的冷夜，应该叫作“冬波”吧。龙单着短袖，哼着小曲，红着那帅帅的脸蛋，悠哉悠哉，跟大家在一起他总是显得这样快活。我们脚步在暗淡的灯光下游荡着，很缓，很轻，不忍打破这份夜街的宁静，同行的红姐和龚嫂孩子般听我讲着星星，随着我的指向，陶醉于天外淡淡的银河，曾记得老易说过“爱看星的女孩有一颗浪漫稚朴的心”，当初他也是这样对我如数家珍的，渐渐地仿佛感觉他就在我身边，随我们同行了（关于我和老易的故事，将在以后与大家分享）。 第二个晚上我们住在托溪，旁边就是那条原本美丽而现在却在挣扎的溪流，伴着她的呻吟，我艰难地入睡了。大约三点，我醒了过来，静静地躺着欣赏老龚和追风大哥的香酣。龚哥的酣儿音调深沉，苍劲浑厚，但节奏明快，顿挫清晰，像快乐的军人行进的步伐，踏实有力，而又不失活泼。追风大哥的酣儿则像一首多情的衷曲，时高时低，忽急忽慢，时抑时扬，婉转回荡，似乎在山间与二椒对歌，又似乎在与情人耳语窃窃。一呼一应，美妙声声不绝于耳。 一阵猫的叫春把我的注意带到了窗外，或许是山里的猫儿少尝荤腥，连求偶的欢歌也显得那么直白，只有“呜——嗷——”两个音节的简单重复，我细细听来，大意可以译为“我——要——”吧。 起来的时候跟老龚学了一套简易实用的保健操，它兼得五禽戏与八缎锦之长处，却没有太极八卦那么繁琐，又比广播体操形式自由，简单易学，强度适中，适合各个年龄层次的人群锻炼。我在旁跟了一阵，很有效果，每个关节都活动开了，身体的血液便开始沸腾，人也精神了许多，这么好的东西以后应该让他在驴友中好好推广。我想了一阵，不知给它取个啥名好，咦！就叫“龚功”，怎样？ 去看廊桥的途中我们被一处意外的美景所吸引，窗外的云海给我们带来了阵阵欢呼，我们都下了车留影，“黄山的云海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赞美一点也不过分。层层的梯田在云海中穿梭若隐若现，茫茫云海在梯田上翻滚此起彼伏，感叹于天工的造物和幻化如此神奇，折服于先贤的勤劳和智慧这般伟大。我的思绪顿时随着云浪飘浮得不知去向了…… 我们在车上论酒，想起海瑞大哥的秘制还未定名，于是从车头叫来老龚群策群力，“丹凤朝阳”、“百鸟归巢”、“万雀出窝”……一个比一个厉害，说到兴起，龚哥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了一个段子：在他们穿越猪母岗的晚上（此处删去若干字），我们更是笑得泪流满面，胃肠痉挛，好久不能喘过气来。 我们先看到的是“仙居桥”，她像一条长龙横卧在翠溪之上，桥上有几处神龛，坐在正中的神像与别处凶神恶煞的不同，他似乎知道我们的到来，显得格外高兴。 溪东桥下有好几只不愿游走的红鲤，是习惯了奇构的百年护佑，还是恋上了这一湾清静之地，试问庄子，可否知道它们的快活？ 一棵是八百年的樟木，另一棵是六百年的乌桕，他们肩并肩，长在北涧桥的旁边。在梦里，一个仙人告诉我：他见树儿长得这么好，不舍得寂寞了如此的美景，于是就修一座桥，千古作陪。现在他们更像是两个守护神，见证着古桥的风雨沧桑。 灵感是如此的精彩，构思是这般的精妙、技艺是如此的精湛、雕饰是这般的精巧，这样的杰作让人不禁惊叹不已。有人说美丽的廊桥雕栏画栋像彩虹，有人说坚实的廊桥气势磅礴像巨龙。我觉得那是中华民族充满智慧和力量的脊梁横贯于俊山秀水之间！ 回车的时候，老高寻不见妻，问我有没见着他的婆子，虽然他嘴角嘟囔着责备，但脸色中透出更多的则是担心。我帮着问了几人，直到远远地望见见高嫂在车旁娇笑，调皮的样子，才让老高阴云消散。这样的爱情平凡中见深，细微里藏真，叫人羡慕。 天色渐渐暗去，车里看不清字了，我也合上了《中国廊桥》。天边的云彩渐渐模糊，窗外的风景也慢慢远去，只有心中的她，更加教人想念…… </TD></TR></TABLE>